,我不喜欢住鱼排了。我要住石屋,为什么我不能和道爸爸和小丰爸爸住在一起呢?花白头男人拍了拍她的头说,因为没有人照顾你。我们两个都要上班。
那我上学的时候可不可以来?老陈说再过两年我七岁,就可以上学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灰衣男人笑,你这没户口的黑小孩,还想上学啊。
三
一辆蓝白色出租车在高架桥上行驶。到桥下,它就加进了堵车行列。车内,一前一后两名乘客心急如焚。坐在驾驶座的花白头男人,拿起手刹边的大矿泉水瓶装的水,慢慢喝水。车流堵得几乎不动。副驾座的乘客指着挡风玻璃前插的“上岗证”说,我记着你的名字,杨自道!今天我赶不上飞机,绝对投诉你!
的哥旋着瓶盖说,之前我就告诉你,这个时段这里很堵啊。
前排乘客说,你一路打手机,自然开得慢,不然我们早错过这个堵车点了!的士司机怎么可以边开车边打电话?
对不起,的哥没有了笑容。他说,我们家小丫头忽然晕倒了。今天她生日呢,我很担心。
后排乘客说,好啦老四,别把火气撒师傅头上。让他专心开车吧-师傅你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的哥说,她爸带她先回家。应该没事吧。
前排乘客说,搞半天是别人家的小孩!真他妈该急不急!
的哥没有再说话,他专心看着车外,他注视着窗外华灯渐起时不太流动的车流和交警。
阻滞的车流终于松动起来。看得出,的哥杨自道的车技相当好,轻巧地起步提速,灵敏地左闪右避,一瞬间工夫,已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优越领跑。
这车开得好。师傅,你有多大年纪了?后排乘客说。
奔四啦。
这头发就白了!开出租辛苦啊!
还好,的哥笑着,说,刁蛮的顾客毕竟少。
前排乘客乜斜着他。到了机场等打票的时候,前排乘客狠狠地说,你这一路假模假式地笑,真他妈令人讨厌!的哥更加笑容可掬,不假,能挣到你这种人的钱吗?
从机场出来,的哥杨自道又顺道带了两个短途客人。一路开过紫金大道,拐进客人所在紫金小区的时候,看到公交站点有个女人蹲在站点旁的绿篱边。送客出来,又看到那个女人,似乎躺在地上了。有几个人站她面前。公交车一来,那些人就丢下她追车去了。
杨自道已经开了过去,但想想,他折了一个圈叉开了回来。那个女人还躺在那里。杨自道把车停边探看。几个路人便纷乱地说,昏倒啦!肯定是有急病啦!女人长发汗黏黏的乱粘在脸上,嘴边黄黄白白的一块像呕吐物的恶心挂痕,但一身干净的休闲短裤T恤,倒也不像是流浪人。杨自道犹豫着,旁边人说,你有车啊,送她去医院!
杨自道出车张望,希望附近有医院,免得耽误自
3
作者:须一瓜
己太久,立刻就有候车的人热情指点说,那边!那边!拐弯那边,那个白房子,就是个社区医疗服务站!杨自道只好将女子抱进汽车。抱起来的时候,他忽然有点生自己的气,既然这么近,这些人为什么非得让他干这事呢?他恨自己真他妈的多管闲事。
到了服务站,他才真正后悔了。小小的服务站,灯光灰暗,几个医务人员态度恶劣。杨自道替女子挂了急诊号要走人,被一个护士模样的人一把揪住,说,先交押金!杨自道赶紧说明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路过帮助她一把。护士高声嚷,你以为我这是政府救助站吗?就不让他走。这时,杨自道才发现,昏迷女子没有包,也许没带,也许已经被人趁乱偷走了。
杨自道沮丧地替女子缴了三百元预付款。护士说要五百,杨自道说,他刚交班,没有那么多钱。护士更不让他走了,说,你必须等她醒来!要么你联系她家人来。杨自道只好干坐在简陋的观察室里,盼望输ye的女子快点醒来。在服务站昏暗的灯光里,杨自道发现这个一头臭汗、脸色死白的女人,其实很年轻漂亮,眉眼间有点像辛小丰。辛小丰是个线条俊朗的男人。这么想着,杨自道就给辛小丰打电话,告诉他尾巴昏倒的事。辛小丰却没有接电话。无聊中,再打,还是不接。杨自道又给比觉打电话,是尾巴来接的,尾巴说,老陈去岸上买淡水了。说自己好了,在吃花菜。
年轻女人终于醒来。杨自道舒了一口气,觉得至少可以把自己垫付的钱要回来。那女人看到自己的处境并不惊异,她转动着头,嘟囔着说,包呢……是痛经啦……每个月都这样……谢谢送我来……我的包呢?
年轻女人的声音非常虚弱含混,但大家都听清了。杨自道一听这话,头就大了。果然大家都看着他,好像他该对那个包负责。那个护士指着他说,这人送你来的!一来就想走,被我揪住了。小姐你快联系家人吧!
年轻的女人有气无力地看着杨自道,好像她的包是他管着。杨自道走过去,有点气恼地说,我是开的士的,你昏倒在紫金站那里。我没看到你的包,不信你可以到我车上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