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也没跟他客气,毕竟我这劳累一下午,现在又干又渴,活像只被人拔了毛拎着脖子甩在砧板上的鸡。
我以为我已经挺不跟皇帝客气了,没想到还有人更不跟他客气。我和皇帝前后脚进寝宫的门,立听得里面娇滴滴甜腻腻神光离合荡气回肠九转十八弯的一声“郎君呀~”,一个袅娜的人影儿颤颤巍巍从龙床上坐起来了。
我在皇帝后头脖子一抻,看得真真儿的,除了条薄得不能再薄透得不能再透的红纱,那人身上啥都没穿。
jian妃!
……这jian妃的皮rou可真好看。????
【三】
大概是我吞口水的声音有点大,皇帝他不高兴了。
皇帝冷冷地说:“X妃,如今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jian妃把被子裹裹,露出个头来,委委屈屈一声哦。
我心下咂摸咂摸,正暗自遗憾,就见皇帝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瞪着我。
“皇后。”
啥?
“给朕滚回去抄宫规,三遍。”
啥?!
“抄不完继续扫地!”
“……”我一边转身一边在心里用各国语言疯狂问候皇帝他家祖宗——去尼玛的皮皮虾,自个儿在这儿宠幸美人,把老子撵回去抄书?
不是说好要请老子喝杯茶的吗?!
我这个身转得不情不愿生无可恋,转到一半又被皇帝叫住了。
“皇后!你的规矩学到哪儿去了!朕还没走你就先走?!再加两遍!”
啥?你走什么走?!
皇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朕去盯着你抄宫规,省得你又偷懒,妄图蒙混过关!”
“……”不是我说,这皇帝怎么,怎么这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呢?
我信了你的亲妈邪!
我卑躬屈膝垂着头,看皇帝趾高气扬昂首阔步从我面前过去了——这一刻,我仿佛能感觉到背后嗖嗖射来的刀子似的锐利目光。
jian妃也信了你的亲妈邪!
皇帝一声令下,小内侍哆哆嗦嗦地抱出宫规来给我抄,一趟两趟三趟……还特么没搬完?!
那狗皇帝还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点着数儿!
我心酸地吸吸鼻子,抓起毛笔就是一通狂草。结果皇帝又不高兴了:“你看看你写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回答说是草书。
结果皇帝嗤之以鼻:“人家的草书是纸上书,你的草书是纸上爬!堂堂的一国皇后,写起字来还不如刚开蒙的小孩儿!”
有本事你立个刚开蒙的小孩儿当皇后啊!
当然了,这话我也只敢在心里偷偷叨咕。
皇帝不依不饶凑过来,非要给我示范一下标准的抄书姿势。只见他他执起笔,铺开纸,气息沉静眉眼微凝,定神片刻,忽然神色一变——说时迟那时快,他再抬眼时,已换了副不吝不羁的惫懒神情,一抬腕笔走龙蛇,挥毫落纸如云烟。
一纵又一横,一欹又一倾。临江不羡飞帆势,下笔长为骤雨声。
皇帝执笔的手也好看,指节修长,筋骨如削,手如美玉,看得我一颗心不争气地怦咚了好几下——忘了说了,我这人其实是个隐性颜控。一喜欢男人手好看,二喜欢男人字好看,三喜欢……咳咳扯远了。
一时间我瞅着皇帝,忽然觉得他手也好看字也好看,好看得让人简直想跪舔,实在是前所未有的顺眼。
恰在此时,皇帝停了笔,方才肆恣的神情慢慢收敛,口吻不悦:“看到没有?这草书就得……”
他对上我的目光,忽然闭了嘴。我忽然觉得皇帝的脸也挺好看的,眉杳杳远山凝黛,目绽绽秋水横波……
皇帝忽然俯下身来凑近,捏起我的下巴。他的睫毛真长,弯弯的,像两把小刷子,几乎要扫到我脸上;他的鼻子又长又直,鼻梁出奇地挺拔,不知道那啥啥会不会……
我这么想着,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向下瞟。一瞟之下,大惊失色:
“皇上皇上!龙袍袖子落砚台里了!”
……后来我猜,皇帝可能也许或者大概本来是想宠幸我来着?
不过当然他没有。这一晚他在我床上睡得黑甜,而我伏案奋笔疾书,抄完宫规还得抽空研究巧洗龙袍一百招,真他娘的悲摧。
【四】
外头纷纷传说,皇帝在我宫里留宿了一整晚。
听说自打jian妃进宫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皇上在其他人的寝宫过夜。
要我说,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活得一点隐私也没有,连跟谁上床睡觉的破事儿都要被人动不动拿出来吧啦吧啦。
不过我就贼委屈了,明明我跟皇帝啥少儿不宜的事儿都没干,特么一个个整得跟我承了恩受了宠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谁稀罕?!
我不稀罕,但是jian妃他明显稀罕。第二天一大早jian妃就上门了,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穿得贼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