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便走近了些,问道:“怎么了。”
付清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眼神始终没有在他身上停留:“没事。”
他眼睛里的慌乱快溢出来了,除了慌乱,还有几分迷茫。云止奂看他的眼神先是暗了暗,继而变得如春日江水般柔和。
“不必多介怀。”他道。
“不必多介怀……”付清欢喃喃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道长是在为方才的事情安慰自己,心头一阵悸动。
这没来由的悸动,反倒让他更慌张了。
自己似乎不是因为施逢陌与莫梦回的事而心神不宁。
这种悸动是自己至今从未有过的感觉,如淅淅沥沥的溪水淌过心头,虽清冽但是痒痒的,到底不太舒坦。这种感觉搅得他有些害怕不安。
云止奂替他系好了斗笠,修长冰凉的手指无意拂过付清欢的脸颊,那被拂过的地方立即烧起来,头皮也略略发麻。付清欢低着头只顾跟着道长走,心里又是惊慌又是害怕,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他记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他记起了自己今生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一个扶持自己的人,想要一个人陪着自己。
为什么会在此刻想起来这些?
付清欢微微蹙着眉,摇了摇头,不知作何。
待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了客栈的房间里,云止奂坐在他对面,右手撑着太阳xue,靠在桌子上,似是在闭目养神。
他紧闭着眼睛,扇子般的睫毛一动不动盖着眼睛下极小的一块白皙。他鼻子挺直,薄唇透着淡淡的红色,抿成一条线,脸颊线条柔和不失棱角,实为一幅美人画。
付清欢经常感叹道长的美貌,但也从未这样细致地观察过。现在仔细地看,可以看见道长的眉峰分明不杂,与眼睛的形状配得恰到好处。而最漂亮的眼睛,此时虽然闭着,但也能看出其动人之处。道长的眼尾有一颗小得几乎看不见的黑痣,世人常以面上有痣为残缺,但道长的这颗痣,却是画龙点睛之笔,只让人觉得十分漂亮昳丽。
付清欢起身轻轻挪过去想更仔细地看,刚一凑近,他只呼吸了一下,那颗痣就被他呼出的热气吹得不见踪影。
……原来只是粒灰尘。
付清欢眨了下眼睛,还未来得及做什么,那双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睁开了。
四目相对。
付清欢应该是要立马弹开,然后插科打诨嘻嘻哈哈一阵,顺便调戏道长一番的。
可他没有。
不知为何,他的身子做不出什么反应,他看着这双淡然的眼睛,心魄一同被吸了进去。
方才那阵悸动又涌上心头。
他伸手叩着心口,缓慢地往后退去。
刚一动作,手臂就被抓住了,道长原本该是冰凉的手此刻无比滚烫,通过衣袖将温度传递到付清欢身上。
付清欢顺势在云止奂旁边的条椅上坐了下来。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呆呆看着他。
云止奂看着他,声音低沉:“做什么。”
似是生气了。付清欢有些慌张起来,他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下意识换上自己平日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不做什么,看看你是不是真睡着。”
出奇地,云止奂并没有责怪之色,只是看他一眼,然后垂下了眸子。
付清欢咬咬下唇,站起来负手在屋里踱步几圈,看了眼窗外,然后啊了一声:“天都快黑了。”
紧接着,肚子传来阵阵空腹的酸感,他反应过来在醉仙楼竟是待了将近一天,却滴米未进。
云止奂似是早考虑到了这一层,他轻轻咳了一声:“你的样子……不方便到堂内,我让他们送上来。”
不知为何,付清欢听了觉得心里甜起来,像浇了蜜糖一样。他哦了一声:“谢谢道长。”
云止奂看着他,手指微微收紧起来,下颌收紧,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气氛说不出的尴尬诡异。付清欢怔怔盯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心头隐隐有些慌乱。
这时,云止奂起身去,付清欢回过神来,在暗沉的暮色里看着那抹颀长的淡色身影走到不远处的柜子边,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飘飘然转过身走回来。
待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付清欢才看清了那是两根蜡烛,双指粗细,红艳艳的很喜气,只比洞房夜的龙凤双烛少了两个喜字。
云止奂捏了诀将两根蜡烛点燃,付清欢觉得眼前一晃,照亮了眼前那张昳丽面容。两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靠得太近了,付清欢下意识往后一靠,坐直了身子。
云止奂的睫毛扇动两下,喉间犹豫出声:“你……”
付清欢一颗心提了起来,隐隐有些莫名的期待和害怕他的下文。
正在这时,房门被叩响了,付清欢骤然被引去了注意力,云止奂亦垂下了眼眸,又抿起了嘴。
付清欢站起来步伐有些紊乱地走过去开了门,正好对上客栈伙计的目光,他手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