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答非所问:“你心里该是有很多疑问吧?来看看便是了。”
她说着,伸出玉手在身前水面上轻轻拨动了两下,涟漪叠起又绕着圈归于平静,那河面就在展逸云注视下这样变成了一个放映屏一般,中间开始由浅而深的慢慢显出画面——
一块和剑身差不多长的纯黑色大石头立在高山之顶,度了风吹日晒,受了雨润雪藏。
展逸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什么名堂,扭头转向一旁的法则,直白问出了他的不解:“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法则头也不回,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水面轻声反问:“你忘了吗?”
“我忘什么……”
展逸云话说了一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重新将目光放回了水面显示的那块石头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表情也从不解转为生无可恋,最后定格在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尴尬上。
他抬手在脸上搓了两下,认命道:“好吧,我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但是你别告诉我我是这块石头Jing。”
“你心里清楚,又何必让我去反驳。”法则说:“况且也不是石头Jing,是石灵。千万年天地灵气的结晶,叫Jing怪可是降了身份了。”
展逸云:“……”
说真的就算是石灵也并没觉得哪点儿被安慰到了,这特么是要告诉他,他其实和大圣是兄弟?
“你想多了。”在他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法则就像是可以读心一般的应了声:“如果不是出了点意外,你虽是石灵,也达不到化形的程度的。”
展逸云也懒得去管对方为什么能看破自己在想什么的问题了,只皱眉问道:“意外是什么意思?”
法则摇了摇头,不再回答,只抬手过去又抹了把水面,缓缓道:“继续看吧。”
第52章 梦蝶
纯白的纱袖在水面上划过,一圈圈涟漪散开,原本的画面也跟着消失在了波纹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约摸七八岁大小的男孩儿和一须发皆白老者,一前一后的在往山上走。
两人表情看来都挺愉快的,老者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再看看,这山上没对眼儿的,再去下座山也无妨。”
小孩儿口中“嗯、嗯”的应着声,又在目光触及到山顶那块巨石的瞬间,只一眼就认定了一般,直直朝石头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他在石头前跪下身子。先闭上双眼,好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在朝圣一般,缓缓的对着石头拜了三下。直起身子,又睁开眼,诚恳道:“你愿意做我的剑吗?”
展逸云看着这画面,不知何时心绪已飞入其中。就好像他又变回了那块石头,正在直面段水泽的告白。
口随心动,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愿意。”
下一秒,那画面中的男孩就像是听到他所言一般,突然兴奋的笑了起来,想回头去对跟在他身后的老者说什么,动作又停了停,伏下身子拥抱了一下那块石头,才激动的冲那老者叫道:“师父!我找到我的剑了!我还听到它应我了!”
老者捋着胡子笑的一脸慈祥:“那就是它了,自己带他回家,师父可不帮你。”
“我当然会自己带它回家的……”
小孩的笑声越来越远,画面也越来越模糊。又是一波涟漪荡过,画面再度换了个样儿——
天辰山,铸剑台。
依旧是那个孩子,身下坐着个蒲团,盘着膝直着腰,瞌着眼修炼。面前端放着那块巨石。
春风,夏雨,秋霜,冬雪。
四季如一。
又是一圈涟漪。
剑已入炉,小孩儿也抽长成了大人。
长发用一根淡青色的长绳束在脑后,青衣随风荡过。那双黝黑的凤眼死死盯着剑炉,从日出东方,一直看到月上中天。
四下无人,让白天还是人烟兴旺的天辰铸剑台也显得太过空旷。月色给房屋高台染上一层白霜,独那剑炉还燃着千百年不熄的真火,日复一日的锻着玄石。
男子就这样,站到月光将稀,才突然有了动作。
他上前一步,左手握成剑指猛的在右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又在那血滴还未落地之前,左手一挥,带着真气将不停落下的鲜血渡入了剑炉之中。
看到这儿,展逸云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目光也不挪分毫,就这么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这就需要等你回去之后自己问他了。”法则在一旁淡淡的说着,又挥了衣袖,将段水泽以血饲剑的画面抹了开去。
下一个画面就是剑炉烈火中央的长剑,原本散着真气的剑身在吸收血ye之后,剑身上缠绕的气体渐渐转为了紫黑色。又随着一次次血ye渡来,魔气也愈发厚重。
展逸云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才找回自己舌头般愣愣的问道:“我原本该是天剑?”
法则默认道:“以血铸剑是禁术。段水泽自己逆道而为,天剑自会变成魔剑。也正因如此,导致法则紊乱,时空交错,才会让剑灵不小心去异时空待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