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他说话也慢悠悠的,“我不记得班里有这么多女孩子,正好今天带了点名册,我点个名,认下人。”
他先是念了一个名字,“贝毅飞。”
见没人答应,又重复了一遍,“贝毅飞?”
顾寅在这时又笑了下,他在点名册上记了几笔,似自言自语,音量又足够让每个人都听见,“咱学校的金融系呀——”
他拖长了音,那个“呀”在他嘴里有了软糯的慵懒意味,他接着说,“高数比较难,旷课不来,不光不会做题,还会扣课堂表现分。到时候挂科补考,是怪我呢,还是怪你们呢?”
他嘴里的“你们”意有所指,刚刚还嬉笑的众人,终于发现情况不对,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顾寅继续点名,“蔡小光,贺程荣,胡俊……”
极少有人答到,但凡是有人出声,顾寅就会抬头打量一眼,“嗯”一声,继续念下个名字。
“纪清。”
纪清一个激灵,“到!”
他的嗓子因为激动破音了,像公鸭吊嗓,班里有人噗嗤笑他。纪清脸憋的通红,见顾寅还是神色如常,淡淡“嗯”了一声,不知为何,竟缓解了他心头几分羞愤。
顾寅点完名,把笔帽盖上,拿着笔随意把玩,“一共有七人答到,三男四女。”
他环顾四周,收了笑意,“我的学生没来,来的都是谁?”
“……”
他冷眼看着满屋子面面相觑的莺莺燕燕,言简意赅的命令道,“出去。”
见没人动弹,又补充道,“给你们15分钟,我要看见有人出去,也要看见有人进来。”
纪清就是在这个时候,觉得今天的顾老师又帅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但在认真听(tou)课(pai),被挤的胸闷,被熏的头疼的纪清眼里,顾老师今天又苏又帅。
他拿出许久不拍顾老师的手机,咔嚓咔嚓,又拍了几张。
到了秋天,天有些凉,顾寅脱下纪清看腻的夏装,换上风衣,使得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利落挺拔,格外好看。
纪清便又有了兴趣。
看的目不转睛。
像班里最刻苦最好学的学生一样,目光跟着老师转,一脸的钻研向上。
顾寅是个没有架子的老师,课间休息会和学生说话,纪清按耐不住时也会凑过去,抱着高数课本,一本正经的打断说的正开心的顾寅。
“老师,这里我没听懂。”
“哈哈哈哈哈——嗯?哦,这里其实很简单,是这样的……”
顾寅便中止话题,接过纪清手里的笔,在他课本上圈圈画画的讲解起来。
“懂了吗?”
纪清憋着嘴皱眉,“不简单。”
小孩儿说的是不简单,那估计就是没懂。顾寅思索一阵,换了个思路又给纪清讲解一遍,然后问道,“这样讲简单吗?”
纪清估摸着该上课了,就点点头,甜甜地笑道,“简单,谢谢老师!”
“没事。”
秋天气候干燥,顾寅开始咳嗽了。
他随身带着保温杯,杯子小,还没下课水就喝光了。阶梯教室没有饮水机,顾寅就一边咳嗽,一边讲课。
咳的眼里一片水光。
纪清兜里装着几块润喉糖,那是他哥哥纪峥源,千叮咛万嘱咐让纪清带的,让他嗓子不舒服就含着。
纪清不爱喝水,纪峥源每到入秋,就会让家里的私人医生,亲自给纪清熬制没有副作用的药,再炼制成糖。
纪家的私人医生,是在全国都排的上名的、德高望重的老医生退休后,重金实意聘请来的。
他炼制的药,不管是润喉还是止咳,效果都非常显著。
纪清摸出兜里全部的糖,拍了拍前面人的背。
“传给顾老师。”
“哦,好。”
等这把传了小半个教室的糖,到了顾寅手中后,顾寅吃惊的睁大了双眼。
然后感动占据了他的目光。
他笑眯眯得看着传给他的女生,“谢谢你。”
“不,不是我……是后面的人给我的。”女孩子怯生生的说。
顾寅的目光便一排一排向后探寻过去。
纪清不敢看他的眼睛,直觉那抹柔光锁定他时,纪清慌乱的摇着头。
“啊,还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小雷锋呢。”顾寅笑着剥开糖纸,教室安静,剥糖纸的声音格外清晰,像在挠纪清的心,“老师谢谢你了。”
不客气。
纪清在心里说。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纪清已经很少拍顾寅了,他专门给顾寅弄了个专辑相册,某天一看,正好是520张。
纪清摩挲着手机里顾寅的脸庞,手指顿了顿,无声的笑了。
其实不是正好。
是他每天数着个数,掐着总数,刻意凑够的520张照片。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