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柔软下来，成了一汪泉水，里面藏着秘密，映着星辰。
两个人不说话，就成了隔着一个通道的距离，傻了吧唧地对望。
叶修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他和周泽楷实际有好多次对望的时候，但每一次的对望，都没有这一次来的直白。
这次把墙拆了，没有东西挡着，谁都没有装作没话可说。
周泽楷大脑当机，毕竟这对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点儿。叶修突然来找他，又突然问他，你还生气吗，那还生气要怎么解决，这简直怎么看，怎么像——
哪怕当机，那眼神也是藏不住的。年轻人捏了捏鼻子，又捏了捏耳垂，红成了一片。
叶修看着面前的人低了头，将近有那么两分钟，才慢慢开口，低低地，静静地。
“叶修。”
这是周泽楷第一次叫他真名。叶修嗯了一声，没动静。
周泽楷觉得那尾游动的鱼回来了，就像几年前的那顿饭，隔着桌子，听见了自己心里的声音。
“……你……是不是……”
本身就不是擅长说话的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漏，他说自己的心意的时候热烈坦荡，行动时也犀利坦白，临到这里了，却成了藏不住的焦虑和不确定。叶修看年轻人头上翘起的几根头发，皱起的眉头，心头微动。
轮回队长平日里的稳重内敛，含蓄羞涩，这时候统统烧成了眼里的火。
“……”
叶修正等着人家问他话，也准备直接了当承认自我，谁能想到周泽楷却好想忽然缓过了劲儿，再抬头，又像只蛰伏已久的野兽了。
“……不行。”
什么不行？叶修还在纳闷间，就感觉一股热意铺面涌了过来。
周泽楷咬着牙，他的嘴唇透着热意，面前的人被自己拥进了怀里，没动静，没反抗。
真狡猾。他想起自己之前告白的时候，念的是叶秋的名字，算是实打实地打了水漂，那个时候这人既不同意也不愿意，装聋作哑，他就陪着装聋作哑，终于不用装下去了，看这个情况，却好像连告白这事儿都被换了个主动权，抢了个先手。
——简直就像情侣。
他在心里补完这句话。叶修怎么老这样呢，游刃有余，躲他游刃有余，要找上门了，也游刃有余的，一点没有羊入虎口的意识。
不能连告白的优先权和主动权都没了吧。
他感觉到那个人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而自己弯着腰，这时候怎么也要争口气。
他们俩头靠着头相拥，这动作实在是有点傻。自己是先出手揽住的那一个，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抚上了自己的背，轻轻地拍了拍，好像在笑他，又好像是在鼓励自己。
我一定得先说，之前那是对陌生人说了，不能作数。
周泽楷觉得自己连手指都染上了灼热。
不用故作无话可说，装作无关风月，用寡言掩盖心动，原来是这么畅快的事。
“我喜欢你。”
最喜欢你。
然后他觉得耳边痒了痒，有人侧头，对他说了几个字，气息搔的发痒。
叶修在笑，说，巧了，我也是。
第77章
现在的情况就叫两情相悦。
屋子里暖的发热，没人说话，互通心意后气氛旖旎。叶修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背，他的脖子被托着，腰间被揽着，开始还没什么，可时间久了，周泽楷又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一动，就在脖子间蹭一下。
以前不知道这人怎么黏人啊。叶修心里纳闷，试着动了一下脖子，刚刚才一个动作，毛茸茸的头也跟着贴了过来，就是不抬头，呼吸间撩起的气息搔的人发痒。
“……那什么，”叶修又拍了拍周泽楷的背，语气却很温和，“换个动作说话呗，这姿势有点累。”
他其实压根没什么累的，这边舒舒服服地坐着靠着，怎么看都是周泽楷弯腰抱人的动作耗力又折磨脖子和腰。
叶修怕小年轻这时候没了知觉，一会儿整个儿别抽筋还是发麻，那就麻烦了。
话刚刚出口，脖子间的头就动了一下。周泽楷慢慢抬起了头，眼睛里藏着炽热的情意，嘴角微微弯着，明明也挺含蓄内敛，但就是藏都藏不住那股开心劲儿。
叶修看年轻人点了点头，直起腰站起来看着他，却干脆上手拉住了自己，拽着往床边走，一边走还一边直白地往这边看，好像没看够似的，手指间还下意识地摩挲。
不过换了个地方坐，叶修依旧挺从容，他屁股刚沾着床垫，正要松一口气，却没想到后面的人又迅速凑了过来，刚刚牵着的手顺着就成了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也没逃过，被飞速抓了过去牵好，一根手指都没漏过。
也不过几秒钟，年轻人就成功仗着那么点微小的身高优势自后把他包住，头靠在肩膀，以一个自下而上的角度看着自己，只要视线一对上，笑意就又变大了些，显得是挺内敛，人却像耍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