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比你所认为得要再糟糕一点,你肯定想不到,我最离不开你的那些时日,曾经衷心地祈求老天爷,祈求他让你永远不要遇到挚爱。”
薛慕愣住了,不敢置信道:“这……太也无耻了!”
毕常笑了笑,认下了这个无耻,“人在溺水时,好容易抱住了根浮木,当下就一点也不想撒手了。可是你载着我漂浮了几年,现下你要上岸了,我心里反倒没有当初那些龌蹉的心思,就盼着推你一把,望你能得偿所愿,和苏帷终成眷属,”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那么坏,对吧?”
薛慕叹息道:“我这块木头都能上岸了,你何苦继续在水里头泡着,苦海无边呐,何不回头?”
毕常苦笑了下,“你当我没试过?回不了头了,苦海也罢,无边也罢,就这样吧。”
薛慕便也不提这茬儿了,捡了些途中趣事和他聊了聊,也算是相谈甚欢。
苏帷被林立之缠着下了回棋,把他杀得哭爹喊娘,而后回头一看,媳妇儿不见了。忙楼上楼下找了一通,楞是没见着人,小二的机灵得很,看他四处晃悠,笑呵呵道:“您寻摸薛公子不是?他在毕公子屋里头。”
薛慕道了声谢,脸色不大好看地赶了过去,刚绕过屏风就见二人言笑晏晏,薛慕还放任毕常握着他手,于是苏公子本来就不十分好看的脸色,霎时间便彻底黑了下来。
毕常眼见着屏风边上绕过来个黑脸炭头,忙放开薛慕,举手作投降状,嘴里却开玩笑道:“我们没怎么样,就是叙下旧日情谊,苏帷你可别误会呐!”
毕常那话不啻于火上加油。
旧日情谊?他们那旧日情谊要是续上了,那还了得?
苏帷冷冷扫他一眼,意思是给我离他远点儿,毕常被他眼刀逼得往后靠了靠,心里啧啧称奇,这满脸醋意的妒夫样,哪里还是那个进退得仪风度翩翩的苏家公子?
苏家公子拉起自家媳妇儿就要往外走,薛慕本想闲扯几句过后,就详细问下毕常腹上疤痕的来龙去脉,于是苏帷拉他的时候,他就不是太情愿。
苏帷心里头醋意汹汹,日防夜防,没成想自家媳妇儿还是半只红杏出了墙,于是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生拉硬拽地将人带回了房里,又把赖在房内想要看戏的师弟踹了出去,将薛慕按在床上就要把人办了。
薛慕被他拿腰带捆住了双手,挣扎边道:“这长天白日的,你干什么呢?”
苏帷咬牙,“干你!一天不艹就给我出幺蛾子,还敢单独去见毕常,我同意了么?”
听他是计较这个,薛慕一愣,而后也气乐了,双腿被他压住了,手也被绑着,便直龇着白牙,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咬过之后还不泄愤,恨恨道:“你见他也没问我同不同意呐?”
苏帷一点也不吃亏,低头咬在他嘴唇上,咬出了几个颇深的牙印,而后指控道:“你才刚和他分手,就不知道避嫌?!”
薛慕反驳道:“你和他也有过私情,怎么不避嫌?”
苏帷否认,“我和他那不算私情。”
薛慕冷笑,“不算私情?他都舍命救你了,还有你昨天对他呵护备至那样子,真当我是睁眼瞎么?!”
苏帷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就说昨儿夜里你怎么翻来覆去的,我还当你是见着他心绪不宁呢,结果是计较这个?”
☆、二十七
薛慕不回他话,苏帷蓦地心头松快了,笑眯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将他手腕松绑,一个使力将他拉了起来。
二人坐在床边,苏帷把他手腕拉过来替他揉按着,边揉边问,“你们聊些什么?”
两人更亲密的事情也不知做过多少,但不知为何,薛慕就是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燃起了一朵小小的火花,烧得他有些赧然,便垂头小声道:“没什么,闲扯呗。”
苏帷没打算让他糊弄过去,念头一转,开始攻心,微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听闻他的叹气声,薛慕耳朵动了动,而后掀起眼皮一瞥,“为何叹气?”
苏帷脸上现出几分郁结,“你还念着和毕常的旧情,我如何不叹气?”
薛慕见不得他脸泛忧色,即使知道他是故作低迷之态,却依然不由得心疼,于是解释道:“我和他并无旧情可念。”
苏帷不依不饶,“你们在一起整整五年,当真一丝情谊也无?”
薛慕没细想过自己和毕常纠缠了多久,如今苏帷一提,才陡然惊觉,竟然已过五个春秋,而他却无甚知觉。在任何人看来,五年都该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光,可他细细想来,却无一事令他挂怀,这五年于他如同白驹过隙,仿佛仅仅是弹指一挥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于是薛慕傻乎乎道:“虽是五年,但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言下之意是,虽然共处五载,但于他而言,这五载连一天也不如,只不知为何打了舌头,憋出句仿佛发生在昨天。
苏帷一听那还了得,提剑就要去手刃毕常。
仿佛就发生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