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从他们身后路过,忽然又倒退几步,歪着头瞅了瞅他俩。
“嗨,苑阳梁越!”那人激动的抬手拍了他们一把。
俩人回头一看,“二胡!”
没想到竟然能遇到集训时的舍友,三个人都挺兴奋。
“二胡,上午怎么没看到你?”梁越笑着说。
“我在最顶头那个考场。”二胡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画室,“哎你俩上午画的怎么样?”
“还凑合。”苑阳说。
“你俩肯定没问题,集训班时就画的那么好,”二胡夸赞的点点头,“哎对了,我上午的监考老师是严峻老师。”
“是吗?”梁越很是惊喜,“好久没见严老师了,还挺想他的,还是那么严肃吗?”
“还那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二胡笑了笑,“我先过去了,希望咱们都能考上英美。”
二胡走后,苑阳和梁越又在栏杆上趴了会儿,直到进考场的铃声响了,俩人才自信满满的一撞拳,笑着进了考场。
他们前脚刚进门,监考老师后脚就跟了进来。
俩人一回头,同时一愣,这位监考老师看起来太眼熟,太亲切。
映进满眼里都是暖棕色的温暖笑容,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们飞过错醋的林沐。
林沐抬眼也看到了他们,目光一瞬间温暖里又增加了几分喜悦,尤其是看向梁越的时候。
英美的考场其实挺多的,监考老师也不少,这样能撞到还真是巧合。
梁越高兴的朝林沐摆了下手,悄声打招呼:“林老师。”
林沐点了下头,也悄声提醒他俩,“快去准备考试。”
第一场是速写,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游刃有余。
考试规定时间是25分钟,俩人各自挑了个有感觉的角落,飞快的运笔,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顺利的完成了作品。
第二场是自由发挥,所谓自由发挥,考的就是美术生个人的擅长了。
毫无疑问,苑阳的擅长是国画。
而梁越,也在昨天就把油画要用的工具全都准备好了。
因为俩人画的作品不一样,在考场上就分开了位置,苑阳去了前面有桌椅的地方。
铺开一块毛毡,展开一张宣纸,摆出各种型号的毛笔,调好所需的国画颜料。
提笔沾足墨汁,苑阳胸有成竹的在宣纸上熟练的挥毫,颇有几分夏未初的风采。
梁越坐在后方支着画架,一排笔刷中挑出最合适的一支,染上颜料,飞快的在画布上扫起了色块。
俩人之前已经把自由发挥的作品反复练习过,现在无非是靠熟练度再画一遍而已。
林沐在考生们之间转来转去的欣赏着作品,时而温和的笑笑,时而点点头。
走到苑阳跟前的时候,林沐歪了下头仔细看了看。
苑阳用干墨皴擦出一片一片的残叶,又用浓墨任性的勾了几支苍劲的枝干。
林沐现在还看不出来他是在画什么,但从画面的构图留白以及笔法处理上看,还是气韵十足的。
林沐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去了别的地方。
梁越画的很快,天青色的半空中飞着一只白白的纸飞机,绿油油的草地上,奔跑着一个撒欢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身后……本该是一对儿牵着手在散步的恩爱男女。
这幅画,梁越曾在家里画过很多次,甚至可以说是画过很多年。
可是今天,他下笔想要填充那对男女时,脸颊上忽然感到一阵抽痛。
左脸、右脸,他的脸,被这对男女狠狠的抽过,像早上煎鸡蛋时爆出的油,直扑心脏,钻心的火辣的要命的疼痛不堪。
昨天在苏心唯跟前这么闹了一通,估计苏心唯不会再要他了。
梁靖恒还要不要他,也难说。
这对儿表面上看起来特别风光无限,却极不负责任的形婚男女,不知道哪根筋没转对,莫名其妙生了梁越,可给予他的,却是无尽的孤独和难过。
考试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梁越却捏着笔,盯着画上的空白处,一动不动的发起了呆。
林沐转到他跟前的时候,他还在发呆,甚至连身后站了个人都没察觉出来。
林沐见梁越画的是油画,就站的离他更近了些,猫下腰仔细看了看他的画。
梁越的色彩一向拔尖,林沐对他很是欣赏,但他没见过梁越画油画,这次考试还是第一次见到。
作为英美油画系的班主任,林沐见一叶而知深秋,从他在集训班见过梁越的色彩后,就想象得到他的油画一定不错,这次细看,果然没让林沐失望。
梁越的技法挺有特点,构图也很讲究,再加上丰富的色彩,看起来整体感觉非常不错的一幅作品上,却空着一小块。
林沐眯眯眼睛,扫了梁越一眼,又眯了下眼睛才发现,梁越竟然在愣神。
这里要不是考场,需要避嫌,林沐可能会出声问问他怎么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