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感到隐隐的不安着,就像赌博的人不知自己的输赢一样。但他连付出了什么,想换来什么都不清楚。
做完后,江远一声不吭的为他清理。
以前有次江远也没带套射了进去,他就对江远说:“自己射进去的自己清理。”
他那会儿是懒得动了。而江远则笑着帮他清理了。
从那之后一旦遇到这状况,江远就会主动帮他清理,就像每次会把他抱去洗澡一样。
等两个人老老实实再躺在一起静静搂着,江远蹭了蹭陈一然,低声道:“我不会再在外面乱来了。”
陈一然胳膊懒懒的搭在江远腰上,声音有些沙哑,语调却平淡:“没必要,那种事很正常。我们没相互约束的理由。”
话说的委婉,其实是再次提醒江远看清他俩什么关系。
他感觉到江远搂着他的胳膊僵了下。
他再没说什么,只是闭了眼。
那天之后他心里总有点膈应,像有块石头压着。
一要见江远就很烦。
江远对他好也很烦。
这种烦伴随着温暖、感动,与愧疚,但整体而言,最后都会化为一直扯不清的烦闷。
害怕见,不想见。
于是在这叶子已经掉完的初冬的晚上,他关了花店不回家,反而是在冷飕飕凉冰冰的昏暗的街上乱晃。
原来从初春和江远相见,已经到了这会儿。
一想起江远,不由更乱糟糟。
他这两天一下子由前一阵的欢脱撒欢变的沉闷起来。在花店里郑晓允时不时担心的看看他。
为了摆脱这种神经质的情绪反常,他常常琢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希望能够想通给自己给解脱。
但结果朝他不想期望的方向去了。
最后他停止了思考。
——很好,“情圣”,伴随着无时不刻的发情你的感情又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了。你爱全人类。
他讥笑着腹诽着自己。
他有些沮丧,伴随着强烈的自我厌恶。
大街上瞎溜达着,在车来车往声之中,他的电话响了。
他像大梦初醒般被音乐声惊醒,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意识到是谁后他觉得自己心跳更是有些不安分起来。摸出电话后看到屏幕上江远的名字,他觉得心情慌乱的更是微妙。
这简直就和见到暗恋的女生一样!
心里隐隐崩溃又认命般的哀嚎。他接了电话,喂了声。
他有些紧张,或者也许其中还带点激动。
他已经没心思去骂自己了,他全神贯注的在听电话,里面是江远的声音,问他怎么还不回来。
他立刻强迫自己镇定,随口扯谎,哦,我在超市。
实际上他离超市也只隔一个十字路口了。
顿了下,他又问:“要买什么不。”
“不用。就是见你半天没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天冷,赶紧回吧。”
陈一然不得不承认他挂了这通电话后浑身舒畅、心情愉悦,再冷也如春风拂面。
当他这么意识到的时候他简直就想蹲在路口抱头痛苦的嚎叫了。
承认吧,承认吧,他其实对江远是有点意思了。
对,是有点意思了,但这不代表他想再次跳进感情的坑里,为此愉悦或痛苦,让脑子变的泥浆一样混乱或智商跟负的一样愚蠢。
他当初哪来的那种无比的自信觉得自己能抵抗住江远、不会再感情泛滥?!
他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了家。脑子里的思想已经和被凶猛的洪水冲过般狼藉了。
屋里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感觉,明亮且温暖。
屋子里江远在电脑前坐着,转了过来,“回来了。”
他望着,某种感觉泛起波澜。但他只是淡淡嗯了声。
“挺冷的吧今天。”
“有点。”
此时感觉很微妙:有些厌烦,却又无可奈何的难以抗拒,甚至不想抗拒。
一切似乎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和江远产生了点距离,是他自己回避所产生的。
连上床的感觉与之前似乎也产生了差异,那不再仅仅是单纯快活的性,而是还有眼下和他进行一切的江远。
某些东西少了,某些东西多了,这让他不能完全投身于性事中。
身体在云端漂浮,心理却在人间感受苦难。
他没法再在这会儿看着江远、去喊江远的名字,他甚至不敢去紧紧的拥抱对方,却又对这具躯体所感受到的来自于对方的一切难以放弃。
江远再一次的从他对外界的感觉中脱离了出来。就如当初从他提防的男性中脱引而出、让他感受到与龌龊的性sao扰者的不一样,此时他将江远从简单的性对象中分离出来。
一层层防护的过滤,不知不觉间对他而言已与众不同。
夜里,黑暗中江远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