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喉咙干哑,他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用颤抖的声音说:“小惜,你还怪我吗?”
“我不知道。”许惜抬头看着盛怀瑾,目光中盈盈像是有泪水在涌动,他怯怯地问:“你还会再伤害我吗?”
盛怀瑾一把将许惜揽入怀中,哽咽着说道:“再相信我一次,我再也不会骗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许惜没有开口,把脸埋在了盛怀瑾的肩头,他的身体仍旧在颤抖,心里仍觉得害怕。
可再也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加可怕了。
冬日的风依然凛冽,可树上渐渐长出的新芽预示着暖春将近,站在枝头的鸟跳来跳去,看着安静的病房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好久之后,那鸟听到一个男孩带着委屈的嗓音,软软地开口,说了一个字。
“好。”
它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地叫起来,然后扑扇着翅膀,愉快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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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怀瑾足足住院治疗了一个月。这期间许惜在他的安排下已经住进了他的别墅里,原来他们住的公寓里有太多的不好的回忆了,换个新地方是对他们来说都好。而且这个别墅本来盛怀瑾从前就是打算做婚房的,他和许惜虽然不能结婚,但让许惜和他住在这里,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一样,这让他觉得很高兴。
这一个月的时间,盛家那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盛振那小儿子怀着已经七个月了,盛老爷子又投入了国家的建设中,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来管这些事情,刘颖和付晚棠天天凑在一块找盛振闹,盛振就再没来医院看过盛怀瑾,于是付晚棠也来的少,照料盛怀瑾的工作基本就是盛怀玉和许惜还有两个高级护工换着做。
许惜现在闲下来,也没有工作做,买了本菜谱想学着做饭,但这对他来说太难了,他最终还是只会把超市买来搭配好的食材一锅给炖了。不过这些滋补的汤对盛怀瑾生病的身体倒是有好处的,每天许惜就炖好了,用保温盒给送过来。
盛怀瑾怕他累着,老是给他说别送来,但许惜实在是找不到事儿做,还是每天都送,一直送到盛怀瑾要出院的前一天。
“明天都出院了,不用这么麻烦了。”盛怀瑾心疼地说:“家里有保姆,你也别什么都自己做。”
“闲着也难受,找点事情做吧。”
“好吧,随你,你高兴就好。”
许惜想了想,又说:“怀瑾,我昨天去看过晓晨他们了。”
盛怀瑾当然知道许惜说的他们是谁,就是任海明和任海莉两人,他虽然想让许惜和那些人断绝来往,但对许惜这样性格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许惜那种逆来顺受的Jing神真的很强韧,连自己他都能再次接受,更何况那两个他一直当做亲人的人。他们总归是要有来往的,盛怀瑾皱了下眉头,心里暗暗有了些打算。
“都还好吧?”盛怀瑾不动声色地微笑着问道,拿起手机像是漫不经心地发起了短信。
“都好的。”
“那就好。小惜,我说的你别介意,我想你应该明白,只有任晓晨跟你是有血缘关系的真的亲人,但另外两位,如果是真心对你好的话,你和他们来往是没问题的。可……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
“我知道的,可是我想见晓晨,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小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抛弃我。”
盛怀瑾微笑道:“嗯,如果小惜不是这样善良,我也不会这么喜欢你。”
许惜有点脸红,起身去收拾盛怀瑾喝完汤留下的碗,背过身子不去看他,像是不好意思的。
盛怀瑾也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许惜的腰,轻轻地啃他发烫的耳朵。
许惜躲闪着,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怎么又起来了,上床去、去躺着吧。”
盛怀瑾道:“不了,我都躺得浑身没劲儿了。再说我明天就出院了,现在行动自如一切正常,医生说我很健康,能争取活到一百岁呢。”
“真的么?”许惜转过来,一脸认真的问。
“真的,你看啊,你比我小十岁呢,我可不就要活长一点,这样我才能照顾你啊,不然我怎么能死的安心。”
许惜忙捂住他的嘴,道:“你快别说这个了!”
盛怀瑾用力点头,拧了下许惜的脸,然后才突然想起来,道:“对了,我明天出院你就别来接我了,到时候我妈来接我。她说想到我们那儿,一起吃个饭。”
“啊!”许惜长大了眼睛惊恐万状的模样。
盛怀瑾安慰道:“你别怕,现在是这样的,我爸那小儿子肯定是要生了,他现在不敢出现。我妈已经放弃他了,现在,她肯定想和我们亲近一些。”
盛怀瑾用了委婉的说法,付晚棠不是不反对了,实际上是一种无可奈何,男人靠不住了,只有靠儿子,她也就只能接受儿子的选择。
“好吧。”许惜点点头。其实他也能感觉到付晚棠的态度软化了许多。最近她棠偶尔会出现,也会和许惜碰面,态度是一次比一次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