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天气shi闷,chao`shi的风打在人身上,分外地不爽利,也许夜间会下雨吧,王铮这么想着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安歇。他睡得较浅,迷迷糊糊中被雷声惊醒。
打雷了吗?王铮睁开惺忪的睡眼,朝外望去。黑漆漆的房内突然映入一道雪白的亮光,刹那间照亮了整间屋子。闪电的光亮刚从房间里消失不久,紧接着便是“噼啪”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带着隆隆的回音回荡在整个天际。
一场大雨转瞬即至,豆大的雨点击打在屋檐窗棂上,发出“哔剥”爆豆般的声响,间或夹杂隆隆的雷声。王铮想起有扇窗户还打开着,赶紧下床去关窗。就在此时,突然屋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伴随着惊慌的呜咽声,他仔细听去好像是在喊他的名字。
飞白!王铮猛然间想起了他,急忙跑去将门打开,顿时疾风骤雨挟着浓重的土腥味扑面而来,而那条惊慌失措的人影也随之飞蹿进了房`中,猛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两条结实的胳膊将他紧紧地箍`住,再也不肯松一下手。
林飞白的发丝与衣衫上都shi漉漉地,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王铮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从他瑟瑟发抖的身躯上传来的惊恐与害怕。伴随着一道电闪雷鸣,躲在怀里的人立刻发出一声惊叫,将他抱得更加紧了,一面发出含混的声音道:“我怕、怕……”
原来心智一旦倒退,一些只在小时候害怕的事物就会再度引发恐惧,比如说打雷。林飞白惊恐无措的模样使得王铮顾不得去关上敞开的房门,而是站在原地,一面搂着他,一面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耐心地安慰道:“不用怕,只是打雷而已,没关系的,不会伤害到你。”
许是王铮的动作与语言安抚了他恐慌的心境,那具紧贴着他的身躯不再大力地颤抖了,响在他耳畔的急促呼吸声也变得缓和下来,而那紧紧攥着他衣裳的手指也有了一丝松动。他们在门口站不多久,卷进屋内的冰凉雨点便打shi了他们的衣衫,王铮刚要松开林飞白去关门,却被林飞白误以为他要离开自己而再度牢牢抱紧,将整颗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声。
王铮无奈一笑,只得向他解释他只是去关下房门而已,不然雨水就要全淌进房间里了。林飞白虽然不再反对,但仍没有完全松开他,仍还是紧紧地拽着他,王铮走到哪儿,他也跟到哪儿,即使只分开一分一秒也不愿意。黏人的程度似乎又有所加深。
王铮点起蜡烛照亮房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到他跟林飞白两人都shi漉漉地,特别是林飞白,身上shi了好几块地方,shi漉漉的发丝黏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更显得苍白剔透,好似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王铮怕他着凉,赶紧给他脱下了shi衣服,又拿来手巾给他擦干净脸上的雨水,擦干chao`shi的头发。林飞白坐在桌边,安静柔顺地任由他摆`弄着自己,只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上的王铮,神态却比以前的他要可爱烂漫许多。
这让王铮不禁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他们突然间都回到了小时候,身处的竹屋变成了曾经居住的砖瓦房,四周的家具变成了记忆中熟悉的摆设,而眼前的林飞白渐渐地在他面前转变成了那个瘦弱的小不点。
就算是王铮以前的旧衣服穿在他身上仍显得肥大,面颊一侧的伤痕损坏了他原本清秀的相貌,他坐在一把老旧的椅子上,将两条细瘦的腿搁在椅子的横档上,安安静静地坐着,任由同样年幼的王铮用一块干布擦拭着他刚洗好头而shi漉漉的长发,就算是动作笨拙地扯痛了他,他也只是微微地皱一下眉,脸上依旧保持着平和的神态。
曾经在一起生活的点滴断断续续涌上心头,让王铮沉浸在了这份短暂却美好的祥和气氛中,直到响彻在耳边的惊雷唤回了他久远的记忆。也许是因为有王铮在他身边,林飞白对于这回的雷声却已不怎么怕了,只不过仍是出于本能地攥`住了王铮的手。
王铮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下要林飞白一个人回屋里睡觉是不可能的,等把林飞白的头发擦干,就把他领到了自己的床边。王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睡相不好,不想他半夜里掉下床,将他安置在了床里面,自己则睡在了外面。轰隆隆,雷声又再度从天际边传来,与此同时,睡在里侧的林飞白顿时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将他搂得紧紧地,脑袋埋在他胸口上,嘴里小声地念叨着:“我怕、怕!”
被他抱住的一霎,王铮忍不住身体一僵,之后才放松下来,告诉自己,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只是单纯地因为害怕打雷而抱住自己寻求安慰,自己不该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他们小时候也不是没有睡过一张床,而王铮也不是不习惯跟人同床。
可是被林飞白这么紧紧地抱着,王铮的心头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异样感,一种发自内心的紧张。抱住他身体的手脚,贴在他脊背上的胸膛,无一不是成年男子矫健而结实的身躯,即使里面现在只藏着一个小小孩童的魂魄,可透过薄薄的衣衫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去仿佛能够烫伤自己。
热度顺着两具身体接触的部位蔓延开来,热热麻麻地传遍全身,带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