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实却令她失望。
她的孩子远不如她手中的研究材料可控。
况且赵启平除了勤奋,并没有比别的孩子表现出更多天分。
父母严格恪守着高级知识分子的清高与骄傲,即便如此赵启平到底沾了他们的光。父母桃李满天下,无比牛逼的师哥师姐们尊敬爱戴自己的老师,经常去看望他们,顺便戏称赵启平“小师弟”。这些师承以前叫“关系”,现在叫“人脉”。凌远想尽一切办法挖自己,起码一多半原因是看上了这“人脉”。
赵启平完全不否认这些事情,也认为自己是个足够兢兢业业的好医生。成年人的处世原则:承认事实,并且接纳事实。
今天又是难得的好天气。附近什么地方似乎在下雨,凉风一路吹到这里来,还有清凉入肺的水润气息。赵医生路过一扇窗,里面影影绰绰一个衬衣领带白大褂的人。凌远看上他的人脉,谭宗明看上他什么?脸?赵启平走近了瞧,玻璃不如镜子清晰,不过……是挺帅。玻璃那一面站着个严谨禁欲的医生,简直自带圣光。赵启平看了半天,突然用右手比了个枪的姿势,瞄准白大褂,开枪——啪!一枪打死你。
谭宗明消失了。根据院座这两天的脸色看,项目应该是没取消。谭宗明就是个大肥皂泡,不知道哪里飘来,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轻轻一戳吧唧就爆了。
爆就算了,还特么崩赵启平一脸水。
忙了一上午,赵启平穿过玻璃长廊的时候,遇见个小熟人。小不点点的,往右斜挎个水壶,往左斜挎个挎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背包。赵启平乐:“你这一身装备,跑附院野炊来了?”
小男孩仰脸看他,脑袋上的小黄帽闪烁五个大字:象棋培训班。他一看是赵启平,咧嘴一笑:“您好。”
赵启平噗嗤一声:“你门牙呢?”
小男孩郁闷:“掉了。”
赵启平惊奇:“你说话也不漏风。”
小男孩背着一身东西也有点累,很稳重地在一边长椅上坐下,顺便拍拍:“叔叔坐。”
赵启平鬼使神差就坐下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赵启平忍不住:“你的‘哦呦’呢?”
小男孩丢给他一个“现在的大人啊”的小眼神,无奈道:“哦呦。”
赵启平似乎被这一声哦呦安慰了。
“你干嘛呢?”
小男孩晃晃手里的饭卡:“我等爸爸。”
赵启平笑:“你爸怎么总把你乱扔。”
小男孩看他一眼:“叔叔不也等人。”
赵启平一愣:“什么?”
小男孩奇怪,以为他没听清:“叔叔不也等人。”
赵启平分辩:“我没等人。我等谁?”
小男孩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值得争论,于是点点头:“哦。”
韦天舒去食堂,正好看见亮亮和赵启平坐在一起,很肃穆的态度。他觉得好玩,大声道:“亮亮,你爸又不做饭了?”
赵启平一看是韦主任,站起来和他打招呼。韦天舒笑道:“一起去食堂吧。亮亮你爸上手术了,别等了。饿死了。今天据说有红烧牛rou,去晚了就被抢光了。”
亮亮跳下长椅,背着一身小包包继续跋涉。韦主任吃惊:“你爸给你装备挺齐全啊,来来来我给你拿着,嗳唷这么沉,压得不长个了。”
赵启平没了食欲,谢绝了韦主任的邀请,叹口气,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谭宗明这几天跑了趟美国,接了个人回来。他在佘山的宅邸开了盛大的欢迎宴会,顺便带安迪认认人。这位首席财务官满脑子严谨的预算审计监察管理,社交场合中有时候像在一本正经讲冷笑话。谭宗明领着她认完了人,自己找个地方歇口气。他很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两眼往上看硕大无朋的水晶吊灯。意料之中地,美丽的女人在他身边坐下了。
可敬的谭总在情场上一直左右逢源,前段时间才踢到铁板,独自捂着受伤的心灵产生了点自我怀疑。他把目光从水晶吊灯移回旁边的女子身上——她谁来着?
不过,足够的性感,足够的成熟,足够的美丽。
大胸细腰大屁股。没有小肚子游泳圈。腿很长。谭总简单粗暴地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扫描她一遍,得出结论:不错。女子骄傲地挺着胸脯,雪白的前胸滑得挂不住视线,往下一出溜就到了半遮半掩的ru沟。
她似嗔似撒娇地叫他:“谭总。”
谭宗明左手捏着玻璃酒杯放在沙发上轻轻摇,右手放在交叠的双腿上,极有魅力地微微歪着头笑:“嗯?”
女子温柔又势在必得。佘山的谭家宅院极尽奢华,他是这金碧辉煌的主人,他坐在荣华显贵的中央。四周貂蝉贵客衣香鬓影,全都在向他的地位和财富致敬。
这样好的女人自己送上来,以往谭宗明不会拒绝。男人,女人,凑在一起,就是顶级的暧昧。不需要语言,只要行动。也许是要一夜情,也许是要些许好处,这一切都会在不言中完成该有的默契。谭宗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