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抱住老鼠,咕囔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老鼠说,“我不介意为你做任何事,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裕王不善,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透呢?”
jian商是真的醉了,直言不讳道,“我管他是不是好人,他能给我钱,我就要帮他!”
后来的事情,jian商不太记得了。
jian商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变成小时候,临着街在街头讨饭,遇到好心人,就有的吃一顿,遇到不好的人,便会遭到毒打。
有一回,他学人去偷东西,在巷尾被打得直吐血,手里却还拽着半个馊了的馒头。他伤得很重,同是贫民窟里的人都觉得他活不了了,都盯着他手里那块馒头,等着他咽气。
可是他不想咽气,他想活,他想好好地活。
后来,好心的学士送来了粮食,还请了大夫给贫民窟的的病人看病,他因此活了下来。
他对学士磕了三个头,学士说,“你活着,是你自己的命,以后你如果能耐了,别忘了多救济和你一样的可怜人。”
jian商听着,却没有直接答应。
很多年过去了,他一步步地往上爬,终于到了今天的位子。
所有人都说他贪婪,都说他jian诈,其实只是嫉妒他的财富。
可是……jian商只有一点心存愧疚。
他因为这世上的好人而活了下来,可是他却靠着欺辱压榨这些“好人”而获得财富。
只是因为“人善被人欺”这五个字罢了。
要活得更好,便不能让别人觉得,你是个好人。
白天,jian商耀武扬威,机关算尽,可是到了夜里,jian商却又会为自己的罪孽而痛苦和愧疚。
“不是我……我也不想的。”jian商拼命地抓着周围的东西,好似一片浮萍想要抓到依靠。jian商抓住老鼠的手,怎么也不放开,老鼠把jian商抱在怀里,“我知道,这和你无关的。”
jian商终于在梦里安稳下来,轻轻靠着老鼠的肩膀睡了,梦里也不望咂咂嘴。
又过了一段时间,裕王终于忍不住了,他要反。
裕王抓了狸猫,逼迫学士就范。
jian商买通了狱卒,偷偷把狸猫和学士放走了。
那段时间,长安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jian商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的了,这对半开的赌注,他不能不压。
jian商回了“家”,发现这屋子里,除了玉石器皿,金银珠宝,竟然空无一人。
哦,他为了省钱,从来没有雇过下人。
可jian商看到了老鼠,jian商心里有些感动,“你怎么会在这里?”老鼠说,“你在哪儿,我就在那儿。”
jian商没被这句话冲昏头,他看见过狸猫的下场,他更知道裕王的为人,于是jian商说,“我养你,无非是为了钱,你不能给我带来钱了,我又养你做什么呢?”
“钱钱钱,你的眼里便只有钱!”老鼠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天晚上,你生病了,你靠在我怀里,说的那些柔情似水的话,难道也是假的么?”
jian商说,“那又怎么样?我靠你睡是你的福气,就算没有你,我也有钱,有了钱,有的是人愿意让我靠着睡,我又为什么要稀罕你这只死老鼠呢?至于我说什么,那是我乐意,谁让你偷听了!”
老鼠气得嘴唇直哆嗦,“好!好得很!”
老鼠走了,走得决绝,却是心灰意冷。
jian商知道,老鼠不会再回来了。
jian商这一生做的最大的生意,也是他这一生最失败的生意。
裕王倒台了,太子回朝了,他什么都没了,权力,财富,都成了流水,哗哗散了。
但是太子“仁厚”,留了裕王的党羽一条贱命。
jian商看着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的财富,觉得他这一生机关算尽,末了却是这样的结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jian商孤寂地坐在城门口的牌坊下面,乞丐还可以围着取暖,可他什么也没有。
忽然间,“噗通”一声,一个东西掉在jian商的脚边,jian商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只荷叶鸡。
那荷叶鸡透着香味,jian商吸吸鼻子,咽了咽口水,jian商抬起头,发现老鼠站在月光下,jian商冷笑了一声,把荷叶鸡踢得远远的。
老鼠一皱眉,厌恶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鄙薄又自私的人,却偏生是你这样低劣到极点的人,竟让我心里欢喜。”
jian商噘嘴说,“你不过是只老鼠,你又懂什么呢?”
老鼠笑了,说,“是啊,我不过是只老鼠,我又能看不起谁呢?”
两个人相互嫌弃,却相互拉扯着不愿放手,此间真意,不可言说。
荷叶鸡还在冰冷的地上纳凉,jian商舔了舔嘴唇,对老鼠说,“去捡起来。”
老鼠说,“我又不是狗。”
jian商不开心了。
老鼠说,“好好好,我去我去。”
后来,jian商和老鼠离开了长安,去了海边安宁的渔村定居,jian商不再做些卑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