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冷酷,眼圈稍微有些发红,这让他本来锐利的双眼变得柔和了些许。
他静静地站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何秋,淡漠的眼底有常人看不出的温柔。
他轻轻地摸了摸何秋的头发。
何秋有些看呆了,他傻傻地愣着,突然欲盖弥彰地把刀一把塞进自己的背包。
心跳骤然加速,快到几乎让人疼痛的地步。
“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焦急地看着白朗,勉强勾起嘴角,“我,我刚才以为,我以为……你跟踪我。实在是,那个,不好意思!”
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白朗的长相并不算是美,而是很有男人味的英俊,但也不是何秋见过的长得最英俊的人,然而见惯了各色型男的何秋却突然像是没恋爱过的小男生一样结巴了起来。他突然开始偏执地反驳自己刚才的观点——这男人没有跟踪他,没有。
他急切地抓住了白朗的胳膊,突然觉得有无数的委屈,无数的幸福慢慢地溢出。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15
不管你信不信,至少何秋原本是不信的。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个世界,七十亿人口,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没和他人说过的故事,面具挂在脸上,也许被画出故作亲和善良的笑脸。何秋觉得即便是他真的一眼看中了某个人,觉得非那个人不可了,大概也只是因为皮相,又或者是他充满了富贵人家气息的气质。然后他便会想一想,想想若是追求那人的话,那么支出和收益的比例是什么,想想自己的本钱是否充足,最后再想一想自己是否真的动心——足足考虑遍了起承转合,这才会小心翼翼地踏出一只脚。
从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语无lun次,丢人现眼地当街拽住对方。
何秋在清醒了一些后感到了十足的窘迫,他的手还拽着别人的衣角,那人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很抱歉,”他嗫嚅着,“我,我有点激动……那个,那个,今天心情不错……”
久经感情沙场的老油条脸居然红到了耳根子,他讷讷地收回手,又忍不住想再回味那人温热的体温,于是手臂便滑稽地在半空中绕了个圈。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太难了,大家都表现得那么亲和,谁知道谁的背后藏着糖果,谁的背后藏着刀子。何秋小时候听过一句话,一见钟情是今生为了偿还前世的缘——别傻了,多少一见钟情的恋人们最后成为怨侣呢?
镜花水月的所谓的一眼相中的爱情,不过是眼神一花,然后激素莫名飚高的一场浪漫的小误会罢了。
可是现在,飚高的激素让他头脑发热到不清醒的程度。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就像是与爱人走丢了许久,而那个和他分开了的人终于摸索着找过来,然后被他温柔的抱住了一样,惶恐的心蓦然地安定下来,然后炽热地亢奋着。
一定,一定是某种法术。
他晕乎乎地这么想着,小学生似的笨拙地道着歉,颠三倒四地恳请对方一同吃个饭,就当是自己赔罪。
白朗早就愣住,半句话都插不上,何秋一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他大脑运转太慢,一堆文字砸向他,顿时把他砸成了痴呆脑瘫患者,于是脸上的表情很是空。
“家乐福旁边那家饭店如何?”何秋绞尽脑汁回想格调不错的饭店,站姿不由自主地放正了,脸上过分的渴望也渐渐被换成了甜美的微笑。他满脸通红的低着头,转而又慢慢抬头对着白朗露出了一个讨喜而又天真的笑脸,周围全是他臆想出来的粉色的泡泡。
嫁了服?
那是什么……
白朗疑惑地皱了皱眉,就见何秋笑得更加灿烂。何秋此时就像是一只鸡血上脑的求偶中的孔雀,夸张而又佯作腼腆地向白朗展示自己美丽的尾羽。
手晃啊晃地,再次勾上了白朗的衣角,他不由分说地拉着白朗就想走,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怎样威胁了人家,也不知道这样突然的转变有多诡异,甚至根本没有考虑人家到底是不是直男,就拿出引诱男人的做派了。
也幸好他对上的人是白朗,白朗是出了名的行动派,体力好,能打架,可是脑子笨,想的也不多,再加上何秋刚一开口他就呆愣愣地怀念起过去,愣是半点儿没发现不对的地方,就稀里糊涂地被拉走——要是他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估计一年能被卖上个几十次。
何秋觉得自己怀里刚发下来的工资滚烫滚烫的,烫得他心里喜滋滋,早忘了自己还要赶回家喂狗——似乎是什么东西想要喷薄而出,封存了将近千年的封印松动又松动,不情不愿地溢出一星半点灵魂深处的喜悦。
他偷偷地得意着——幸好他是个有工作的男人,并且第一次觉得自己小姨的提议还不错——除了分成那事。
心都快要飞起来了,恨不得转身就扑进那高大男人的怀里。
“小将军……”他眼神迷蒙地吐出几句呓语,半晌,眼神又清明起来,何秋暗骂自己发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