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看了老头儿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卷卷。
卷卷听到他说火结晶,想起了在魔宫的地底卓灼说的话。
你没有被火结晶焚烧成灰,说明火结晶认可了你,你在卓氏一族的骸骨上种植了让他们安息的桑梓,说明家族也认可了你,等到我救出老头儿,我就带你回卓氏一族的故里。
她看到卓灼投来的目光,猛然一惊。这时一个蓝色的身影微微将她挡在了身后,卷卷闻到熟悉的青梅花香,开心的抬起头,正好与唐棣四目相对。
唐棣笑着握住她的手,收敛了神色,望向攻玉先生和卓灼。
爷爷看了看唐棣和卷卷紧握的手,看向唐棣的眼里神色复杂。
风沙四起,掩埋着死去的尸体,萧索的色彩为大地盖上了一层孤凄,战场再也寻觅不到踪迹,沉沙将风沙抛入沙尘里,转身离去,沙尘卷起呼啸着恍若叹息。
傍晚,北冥之外的一间客栈里。
“卷卷,你先出去,爷爷有话要和唐少爷单独聊聊。”爷爷负手而立,微笑着却不容拒绝的说道。
“好。“卷卷答应着,抬头看向唐棣,他对她绽放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松开了她的手,她低头一笑,走了出去。
爷爷看着卷卷的表情,再看向唐棣,微笑道,“唐少爷,请坐。”
“村长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唐棣就是。”唐棣大方得体的笑道,“我爹与村长本就是挚友,更何况村长对我有恩。既然村长从宁阳镇赶来,不知道我爹近况如何?
爷爷打量着唐棣,从前在唐府见到他,他还是个病弱苍白的美少年,而现在看着他,仪表堂堂,威仪棣棣,确实是不辜负了唐棣这个名字。只可惜,爷爷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要告诉他的。
“唐少爷,你爹他…”爷爷仍旧这么唤他,神色却变得凝重。
唐棣听了这话,心就凉了半截,他按捺住心底不好的预感,缓慢的开口道,“我爹,他怎么了?”
“我从阵里出来时,”爷爷似在回忆着什么,他有些不忍的看唐棣一眼,“唐府已被血洗了,全府上下,无一人幸免。”
“你亲眼见到我爹了吗?”唐棣仍然保持着理智,只是紧紧握着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巨大波澜。
“我赶到时唐府已是一片火海,被抬出的皆是化为焦炭的尸首,而且数量与唐府上下人口分毫不差。”爷爷从袖中取出几乎化为黑屑的粉末,递给他,“这是我在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上找到的,从未被烧尽的服饰和身量来看,都极似唐老爷。唐少爷,你可认得此物吗?”
唐棣捻起一把黑屑,像是要把它碾碎一般,而香气从焦枯的碎屑里散发出来,充斥着他的鼻尖。他忽然笑了出来,这个香味他怎会不知,这是舞茗的气味,他还记得他爹第一次闻见这个味道时满脸的惊叹和骄傲,他爹曾说过茶叶就像珍宝,要放在手心里珍藏,还说等他百年过后,一定要手握着舞茗而去,在烈火焚烧中散发出最浓烈的茶香。
“是谁?”唐棣握紧了拳头站起,声音颤抖却包含着绝对的狂怒,“是谁有这么大的深仇,要血洗我全府!”
一声响雷震彻云霄,白光照亮的他的脸庞苍白可怕的让人不敢靠近。
爷爷看着他摇了摇头,叹息道:“还不知道,惨案几乎是发生在一夜之间,等到有人发现冲天的火光报案时已经为时已晚。”
“呵呵,一夜之间,”唐棣的眼里满是血色,“一夜之间我就家破人亡,无一幸存。我不信,我要回宁阳镇,除非我亲眼见到我爹,否则我绝不信!”
“不可以唐少爷!”爷爷连忙拦住他,“宁阳镇现在人心惶惶,邢捕头咬定此事蹊跷非人力能为,必是是妖魔作祟,你现在若是回去,可能会为你招致杀身之祸的。”
“村长也认定我是妖魔?”唐棣认真的盯着他,决然道,“就算如此,我也一定要见到我爹。”
“唐老爷于我有深交,我不能救他已经抱憾终身,现在至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爷爷如此说着,双手开始飞快的布阵结印。
“村长,我敬你是我爹的挚友,卷卷的爷爷,我不可能对你出手。但是,如果你要阻挡我,那我只能破了你的阵。”唐棣将扇一开,将灵力凝聚至扇尖向爷爷的手心指去,他知道那里是阵眼,只要破了阵眼就能破阵而出。
唐棣不敢真的对他动手,只用了足以阻止他布阵的灵力,而那笼罩在他身上的阵光仿佛在加持他的力量,他一惊,想要收手却是来不及。爷爷抵御不了他的冲击,双手结印被打断,天罗扇径直攻向了他的胸口,爷爷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往后摔去,桌椅轰然倒地。
“发生什么事了?”屋内传来的巨响让不远处的卷卷和桃子一下子冲了进来。
“爷爷!”卷卷惊呼一声,连忙跑到神色虚弱,嘴角流血的爷爷身边,屋内桌椅被撞断,还有他脚边的鲜血,都在告诉她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我…”唐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他向爷爷走近,突然一道攻击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