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乐想到县令大人当时的表情和眼神,不禁叹了口气道:“只怕代价我担当不起。欠的太多,还也还不清。”
听他将至此,百里心中也摸到了七八分,似笑非笑道:“我看那县令都敢赌,你为何不敢?”
安乐苦笑道:“他是他,我是我,总有些事情是他能放下,而我放不下的。”
百里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
京城。
朝上。
皇帝懒洋洋的坐在龙椅上,他脚下匍匐着一群恭敬屈身的卿臣。
而最前面的两个家伙挨得最近,并非亲密,而是互相较劲。
穿着黑衣,留着一大把胡子的右相暗中狠狠的踩了身旁那人一脚,连带着把他洁白胜雪的白衣踩出来一个黑印。
最注重外表的左相咬咬牙,也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右相一个不稳,往前挪了半步。
皇帝默然的看着两人,这副场景他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何事要上奏?”
右相拱手上前一步道:“皇上,刑部侍郎尚缺一人……”
皇帝摆摆手道:“随便挑一个去便可。”
右相暗中蹙眉,表面不露声色,“是。”
他退回原位时,很清楚的听见了左相不屑的轻哼。顿时胸中扬起怒火。
接着又是几件小事,皇帝越听也不耐烦,是不是往一旁瞟。
众人皆知那里藏着一位美人,正春风得意,深受宠爱。
见龙颜不悦,便也不敢再触怒,那些小事自然也都被压在胸口不提了。
皇帝很心悦的起身称,“退朝。”
言罢,便急匆匆的往他的美人的方向走去,一双纤纤玉手伸出,勾住了他的脖子,往里一带。
左右双相齐齐走出,右相道:“虽然太子病情好转,但撑死也活不过三个月了。”
左相却气定神闲,“那又如何?”
右相道:“你的Jing力全放在这个太子身上,若是他……你的心思不就全废了么?”
左相一笑,“还真是劳烦右相Cao心了,承蒙厚爱啊。”
右相怒道:“谁说 对你厚爱了?”
“那为何为本相心思全废而Cao心?”
右相想反驳,却也不好当面说出为了让他心烦这样的话,便只好闭着嘴,脚下走得更快了。
左相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禁轻笑起来。
他其实并未打算扶植太子,从未打算过。其实他第一眼见到这位太子时便知他不会成为一个明君,甚至连他的父皇都不如,他父皇好歹在碰上那位美人前还是个贤明的君王,而他封的太子却腹中草莽,浑浑噩噩度日。
最令他唾弃的,便是五皇子出生,渐渐张开了五官,继承他母亲的美貌,漂亮惊人,而太子竟开始对他处处献殷勤,讨他欢心,本以为是他新奇,谁知随着时间流逝,却变本加厉。
听着细细微微的娇yin,左相深深的蹙眉,厌恶之色全然展于面孔上。
“美人确为祸患,却又有几个是真心真意,各个都是玉为肌骨,铁为肠,如今的盛世也快湮没,果然是玉膝之下,再无明君!”
第64章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上)
安乐瞅着那喧闹的街道,一片接着一片的灯火亮得晃眼,好不繁华。
原本以为这群人是打算过一晚再行路的,却不料到了第二日临近正午了,还不启程。
那似是江南人的青年似乎碰上了什么麻烦事,不得不暂时改变计划。
安乐只见那青年一脸Yin沉,一早便在船头踱步,一直跟着他的外族人也不敢上前多说什么,虽然一片寂静却人心惶惶。
安乐摸着手腕上的伤痕,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那青年,一边听着船下的动静。
毕竟到了正午,人来人往的,青年似乎也考虑的不耐烦了,便一挥袖道:“都放下船去罢。”
众人皆是一愣,安乐却早有预料一般,面色不改。
一个外族人上前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而那青年狠狠一记冷眼使他闭了嘴。
既然说了放人,那自然是要放的,而各个都绑着手下去必定会引起注意,而长安都,是个极其容易引发传言的地方,所以那群外族人挨个的解开了他们手腕上的麻绳。
走到安乐跟前时,安乐暗叫不好,早知如此,他就不会为了割断绳子而弄伤了手腕了,如今恐怕要暴露。
外族人自然不知安乐心中所想,弯下腰来准备解绳子。
安乐眼珠一转,猛然飞起一脚,正中那外族人的面门!
外族人甚至连叫喊都不曾有过,闷哼一声摔在地上,竟昏了过去。
安乐便立刻丢掉了手腕上松松垮垮的麻绳,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
青年听见动静疾步走来,却见那个倒在地上的外族人,安乐站在一旁仰望着天,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青年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