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只好跟上。
来到这老宅子的后院里,姜眠停下了脚步,顾鸢上前一步,只那一步,浩瀚的灵力扑面而来。
……兰花钥?顾鸢只稍一感应,便确定了。姜眠走到那大坑边,探头朝下看去,顾鸢刚要提醒他:“师兄,你小心些,别掉下去……”那个去字话音未落,姜眠就掉下去了。
顾鸢:……什么情况。他赶忙上前查看,身后却传来法力波动。
“谁!”风华出鞘极其迅速,但那人却更加迅速。顾不得掉下去的姜眠,顾鸢便跟了上去。
顾鸢追出宅子,到了一片空地上,便停了下来。
“道友还是现身吧,你将我引走,我也走了,你还要怎样。”
“哈哈哈,真是瞒不过你。”顾鸢对面,空无一人之处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好似一颗石子被投入了水面,一个黑斗篷显出了原形。
顾鸢却是愣住了。那乌黑没有半丝花纹的黑斗篷,那狰狞恐怖的鬼面具。
“好久不见,璋华老祖。”黑斗篷话里带着笑意。
听此,顾鸢表情更是怪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璋华?”
“之前不确定,现在看来是八八九九的事了。”
“一别百年,别来无恙,心不轨。”顾鸢也不欲再辩,他此时看到心不轨,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老祖竟然还记得我,不轨心里真是开心。”
顾鸢笑了,没有半点讽刺:“朝河圣者身边的唯一心腹,我怎么会忘。”
这句话分明取悦了面前的黑斗篷,只是心不轨心里却泛起一丝感伤。
“你在我面前还要这样装神弄鬼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不以真实面目现世?”顾鸢看着他依旧将自己包裹起来,几乎不露半点肌肤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现在不是那个混乱的时代了,已经没有人会因为心不轨是个女人就小看她。
对,朝河圣者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大将——心不轨,是个女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但璋华却算其中一个。
心不轨轻笑一声,本来雌雄莫辨的声音也变得清丽起来:“我习惯了。”那么多年以这幅模样跟在朝河身边,她早已习惯。
顾鸢也不再多管闲事,他瞧着心不轨的那张鬼面具,想象她此时脸上会不会也有明媚的笑容。
“你将我从兰花钥处引走,是为了让姜眠拿到钥匙吗?”
“老祖说笑了,姜眠是你师兄,他拿到钥匙还不是青松院的?”
“你就别骗我了,真当我不知道吗。”顾鸢叹一口气,他也是最近才突然想到,以前某一次他们三人和朝河一起喝酒的情景。
“喝酒的时候,就别再喊我朝河圣者了。”那面容俊美满脸傲气的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噢?那喊朝河?”秉微这只麒麟已经喝醉,他实在想不通朝河和朝河圣者有什么区别。
男人摇了摇头,他想了想,一笑:“那都是外人给的称号,我的真名叫姜回。”
“姜回……天魔王族也有姓?”
“对,璋华,你看起来很惊讶。”
“哈哈,我只是觉得天魔王族的名字应该更长更加酷炫,没想到姓和名都这么简单。”
“唉,我之前就觉得,姜眠的气质有些熟悉,他是姜回的后人?”心不轨听顾鸢提到姜回这个名字,眼眸暗了暗,点了点头。
“那是你们魔族的少爷,怎么把他留在三院。”说完这话,不知是不是顾鸢的错觉,他总觉得心不轨暧昧地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有用的。”
听了这话,顾鸢却是有点生气了:“有用?什么用处,瓦解我的三院吗?”
“老祖别生气。”顾鸢怎么可能不生气,他与心不轨有些交情,但却也有不共戴天的仇。
“如果你们真的要做什么,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心不轨看着顾鸢,笑了一下:“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你再对上天魔王族,还有取胜的可能吗?”
顾鸢眯缝着眼睛不说话。
“罢了罢了,到时候姜眠帮谁还不知道呢。”心不轨摆摆手,一副对小辈无可奈何的模样。
心不轨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璋华,我谢你当初手下留情放我一命,但这辈子若刀剑相向,我不会手下留情。”
顾鸢看着她的半张惨白的鬼面具:“不必。”
看着消失在原地的黑斗篷,顾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果然不记得了。
心不轨现在能跟他这样好好说话,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当初若不是他破了天魔阵法,朝河圣者说不定还不会死。只这一点,心不轨就不能跟他善罢甘休。
只是啊。
朝河圣者的心腹心不轨,已经被玄阳追得穷途末路,现在朝着璋华这边过来,只需再补上一剑,世间再无心不轨这个人。
璋华追着已经重伤的心不轨,一剑挥去,没想到那人求生欲望如此强烈,竟然没能将他弄死。只是他的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