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州溪州!还有没有人去溪州!”
“时州啊时州啊,去时州的车啊!”
姜眠和顾鸢停在一个小茶棚里歇息,不远处一个个车夫都在叫喊,姜眠见顾鸢看那边看得仔细,开口说:“等扬州事了,你如果想回溪州看看也可以。”
顾鸢听此转过脸蛋,上上下下瞧着姜眠,好似他师兄脸上长了一朵花,半晌顾鸢又是笑了,捧着脸说:“好啊,那师兄跟我一起回溪州。”
姜眠喝一口白开水,脸上冷冷清清没什么表情,既不应也不拒绝。
这时旁边几匹马疾驰而过,扬起一阵灰尘,茶棚里的人都叫苦连天。顾鸢和姜眠身边好像有隐形的屏障一样,灰尘尘土没有扰到他们半分。顾鸢抬眼看飞奔往扬州方向的几匹马,马上坐着的人身背挺得直直的,腰间配一把宝剑,坐下的马也非凡品。
顾鸢瞧他们的服饰,摸了摸下巴。看来是官家的人,这气派,应该还是领主座下的。扬州连州两城领主,没错的话该还是吕家人。吕家护卫不在梦蝶庄待着,跑到扬州去,莫非吕领主在扬州?
“休息完了就走吧。”姜眠发现外面的水就算是白开水自己还是喝不惯。顾鸢将面前未动的茶水一饮而尽,点了点头。姜眠看他一眼,起身走。
为了防止琼花钥成形四处走动,到扬州城的所有弟子分为好几路,顾鸢姜眠是最早的一批,他们一路察看,已经快要进城。
与其他师兄弟们联络完之后,顾鸢走在扬州城的大街上,心情甚好。他瞧见路边又有一个十四五的少女挽着花篮在卖花,突然笑起来。
姜眠本不知他在笑什么,待看到篮子里鲜艳的花朵之后,脸色一下子冷下来。顾鸢瞧着姜眠的脸色,忍了忍笑,只加快步子走。走出好一段路,姜眠脸色还是冷冷的,顾鸢只好将他注意吸引到别处去:“师兄,你吃糖炒栗子吗?”
不等姜眠回答,顾鸢自顾自地对那老婆婆说:“婆婆,来包糖炒栗子。”老婆婆笑眯眯地答应一声,麻利地包好一包递给顾鸢,顾鸢掂了掂,见重量明显沉些,便多塞了两文铜板。
顾鸢娴熟地剥好一个栗子,伸过去递到姜眠嘴边,姜眠头一后仰,瞪了他一眼,用手接过。
“好吃吗?”顾鸢自己也吃了一粒,自顾自地接道,“还不错,不过没小时候在溪州吃的好吃。”
“顾大少爷还吃过街边的糖炒栗子。”
“什么顾大少爷,我哥才是大少爷,我算二的。”顾鸢又拿了一粒,剥好,看见姜眠看过来,便递过去。
“小时候我身子不大好,爹娘不让我出去玩,我哥就偷偷带我出去,总会给我买街边的糖炒栗子桂花糕什么的。手艺当然比不得府里的,但是——”顾鸢顿一顿,举起手中的油纸包,深吸一口气说:“那是童年的味道啊。”
姜眠看在他给自己剥了两个大栗的份上,只赏了他一个白眼。
顾鸢自顾自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一包大栗吃了一半,说到兴奋处停下咽了口口水,发现姜眠很不善地看着自己。
“……师兄,怎么了。”姜眠的眼神慢慢慢慢下移,落在只剩一小半的糖炒大栗上。
顾鸢囧了:“师兄你要吃不会自己来拿了剥吗?”
“不会。”姜眠一字一顿地说。
顾鸢认了,接下来一小包栗子,他每一个都剥好了放到姜眠手中。师兄真难伺候。
“扬州城这么大,我们要到哪儿去找。”顾鸢将油纸包丢掉,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他们正走到瘦西湖边,湖上停着几艘画舫,修真人眼力好,顾鸢还能看见一艘画舫上几个女子在走动。
姜眠没答,顾鸢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本正经地问:“师兄,你知道扬州以什么花著名吗?”姜眠答琼花,顾鸢摇了摇头,姜眠皱了眉头,又说了几种花,顾鸢还是高深莫测地笑着。
看见姜眠眯起眼睛有点不悦,顾鸢一下子变得贼兮兮:“是花魁啊哈哈哈哈。”
姜眠:“……”不等姜眠有什么动作,顾鸢一下子窜出好远,优哉悠哉地走着,不知从那儿摸出一把折扇,打开扇着颇有点翩翩公子的模样。
将这条街逛了个遍,顾鸢懒散着骨头喊累,他将扇子收起,拍拍自己的左臂:“师兄,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眼睛一瞟,指着远处看起来最气派的客栈说就那家。
姜眠无可无不可地跟着进去。
客栈名叫悦来客栈,名字是俗气,里面布置得却甚是高雅,一楼大厅里还有个说书的人。顾鸢要了个二楼的雅座,点了壶好茶,让小二上几个招牌菜。
“西湖龙井。我以为你喝茶棚里隔夜的凉茶也不要紧。”
“我是不要紧,但怎么可以委屈师兄。”顾鸢说完,姜眠瞟了他一眼。顾鸢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明白姜眠的意思,噗嗤一下笑了:“师兄该不会是以为顾少爷养尊处优,事事都讲究着吧。我也是个修真人,虽比你晚入门几年,但也不是吃不得苦。”
在青松院虽比不得顾鸢在俗世家里,但也说不上让他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