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拍了拍向淮林。
向淮林睁开朦胧的桃花眼,看到章简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打了个哈欠,取了眼镜孩子般的揉眼睛,声音带了些委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章简自然不知道向淮林一晚上如何坐立不安几次拿了车钥匙要出门捉自己,只当向淮林是在抱怨自己回来的晚,有些无奈道 : “怎么不去床上睡啊,坐这儿回头又得着凉了,咱别老给人医院添麻烦成吗?”
向二少难得没跟着臭贫,而是拽着章简的衣领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来眯着眼把章简的五官仔细勾勒了一遍,眼底一片快藏不住的痛苦。
向淮林好像轻轻叹了口气,疲倦的把头抵在了章简的肩上。
章简拍拍搁在自己肩上的脑袋调笑道:“干什么呀这是,今儿可算了啊,这么晚了做完天该亮了。行了别墨迹赶紧洗洗睡吧。” 说着就要起身去洗澡。
向淮林却没有动,维持着那个姿势,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问:“章简你喜欢我吗。”
章简动作一僵,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向淮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了,向淮林从不问章简喜不喜欢,爱不爱自己,于是章简也觉得自己不用去想这个问题 。他知道向淮林爱自己,自己也习惯了跟向淮林做*爱过日子,向淮林不奢求,他便不施舍。
其实说到底,没有谁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向淮林五年如一日心甘情愿的把心和刀子一起捧在章简面前任章简挥霍,不求章简也能分他半颗真心,但不会连一句喜欢都奢望不起。
以前是他不问,那现在呢……
“章简你喜欢我吗。”
……
“你喜欢我吧?”
……
“你喜欢的吧……”
“你喜欢的……”
向淮林的脑袋抵在章简心口,不沉却压的章简心疼。
就这么静静靠了会儿,向淮林放开章简从沙发里站起来,垂着眼帘听不出语气,道:“睡觉吧。”
章简看着向淮林自己催眠自己,终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想抱抱他却最终没敢伸手。
躺在床上,向淮林没像往常那样粘人的搂章简的腰,他们就背对背那么静静的躺着,明明是一转头就能交颈的距离却忽然远的让两人在盛夏觉到了寒意。
章简其实是一特别认死理的人,在他还没看明白自己对向淮林是不是有爱的时候他不愿意说那三个字。其实就连当初和宁贤城在一起时他也只说过一次,就是在表白的时候。
为什么呢?一是觉的别扭开不了口,二是我们的章小攻总以为这三个字太珍贵似乎每说一次都贬值一分。更何况,他对向淮林绝口不提喜欢还有别的原因。
他怕自己还爱宁贤城。他怕给了向淮林承诺又给他难过。
其实向淮林真的没看错章简,他就是那种从不轻易答应但也从不辜负的人。他以为他足够痴情,我爱你就只爱你,再不会有别人。尽管后来向淮林用实际行动让章简透彻的明白了自己当年的想法有多白痴矫情。
向淮林猜到了晚上那通电话是宁贤城打来的。其实这几天除了处理工作上的事章简没有和宁贤城私下见过面,他们心照不宣的对往事绝口不提在人前风度客气。
宁贤城在从郊区的工地往回走的时候车在环路上抛锚了,打电话给章简说自己刚回国举目无亲的只能劳烦章简去接他一趟。
且不说宁贤城是不是在国内举目无亲,就是真没什么亲戚朋友他现在也是一企业的掌舵人了,公司经济再不济他也不会连一个助理都配不起不是?再往后退一万步说,就是没助理这满京城多的是拖车公司。
但他知道即使这个借口漏洞百出,章简也一定会去见他。倒也不为别的,只是五年前宁贤城走的匆忙,很多该说清的东西现在都该给对方一个交代。
五年不算短,可能一直挡在章简心里的就是对过去的一个交代,现在那个欠他句话的人回来了,大家都该重整行装再出发。无论是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好相爱,还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车前远光灯的拉扯下,宁贤城微微靠在车门旁的身影单薄修长,恍惚间章简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放学后靠在学校大门口安静等他,又认真告诉他别糟蹋别人心意的纤细少年……
被章简突然打来的车灯刺到眼睛,宁贤城微蹙了眉头抬手去挡,指尖还没熄灭的烟头将章简蓦然从回忆里生硬的拉了出来。
章简不知道五年会将一个人改变到什么地步,但既然连宁贤城都学会了抽烟,那他如果爱上向淮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不是?
终于他推开车门走到宁贤城面前,等宁贤城吐出最后一个烟圈,两人相顾无言。
宁贤城扔了烟头,低垂着眉眼,嗓音有些沙哑但依旧温润干净,轻声道:“章简,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这是多少年前章简梦中都会出现的话,甚至刚和向淮林在一起的那一两年都还时时会梦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