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再后来入药仙谷习武,如今又吸纳了鬼尊多年的内力,原本是集百家之长,如今却成了浅尝辄止。
景霁年少成名靠的便是Jing湛的剑术,当年他身无内力便能以剑法之Jing妙横扫乾坤,如今他身怀师祖绝世内力,武功之高深早已非常人所及。
两人缠斗许久,从羲山之巅一路打到了后山,景霁只用一套怀古剑法便与陆臻不相上下。
陆臻怒道:“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这套剑法羲山派人人都会,你拿他与我对打,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和你交手这套武功就够了,羲山派武功讲究的是无中生有,你所学甚杂,始终无法Jing益求Jing。”景霁负手而立道。
陆臻冷冷一笑,突然飞身朝着北山崖而去。
北山崖与后山的铁链已断,但对于如今的陆臻而言到达北山崖轻而易举。
景霁飞身追去,身形飘渺不定。
陆臻在石室前站定,轻抚面前的石壁,凄凉道:“当年师父将你关在北山崖,我想去看你方知无能为力,我离开羲山派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护你周全。”
“可是由始至终,你从来不曾护我半分,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你妒忌成性,见不得人比你风光,你是羲山派的大师兄,人人崇敬高人一等,你不愿被人比下去。”
陆臻苦笑,遥遥的叹气:“到最后仍然是你最了解我,但事已至此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景霁敛容垂眸,天蚕玉在他手中灵活的飞转。
两人即刻交手,打得如火如荼,天色大变,风卷云残,乌云遮天蔽日,雷声轰隆作响,天空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景霁的内力与师祖同本同源,师祖内力之雄厚令景霁沉睡数年,如今他克化了师祖的内力,其后加以修炼早已浑然天成得心应手。
陆臻不敌景霁,渐落下风,他恍惚间终于相信,景霁所说并非大言不惭,凭他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确实难有敌手。
陆臻心寒的是,小景对他竟无半点手软,两人生死相搏,却是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他恍惚间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是很早之前,比陈道真第一次来羲山派还要早,早到小景不过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
柳幕彦欢天喜地的将景霁抱回羲山派,他爱极了那个孩子,成日与他为伴,悉心照料寸步不离,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脸上眉飞色舞终日笑容不止。
陆臻十分妒忌,他是柳幕彦第一个徒弟,从来无从比较,柳幕彦待人从不严苛,远远不如苏启胜来的严肃,他以为他在羲山派是特殊的,直到景霁来了。
他恶毒的想,只要景霁还在一日,柳幕彦便会把毕生所学全都交给他,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师兄将再无立足之地。
他趁柳幕彦不在偷溜进他房中,想要看一眼那个孩子。
景霁躺在床上还不会翻身,手脚并用的晃动着手臂,那手臂像莲藕一般圆润,脸颊上全是rou,大眼睛乌黑透亮,见了陆臻半点不怕生,眼睛一弯便咯咯笑了起来,嘴角流下了晶晶亮的口水。
陆臻后来又见了他几次,每每他都在笑,笑容绚烂耀眼,像是天上的星辰,亘古不变的闪烁着明亮的星光。
他以为景霁是照亮他生命的星辰,如今他才恍然发觉,他只是站在远方遥遥望着别人的夜空。
陆臻续起真气给了景霁最后一击,景霁正面迎对,天蚕玉势如破竹一般破开一道口子,朝着陆臻的胸口而去,
天蚕玉穿膛而过,穿透陆臻的心口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景霁眼神闪过一丝泪光,他缓缓闭上了眼,藏起眼中的怜悯与悲恸。
陆臻低下头看着胸口的血窟窿,苦苦发笑:“你终究还是杀了我,倘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陈道真,哪怕他毁天灭地为天下所弃,你又岂会伤他半分,我并非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景霁背过身去,扬起脸止住眼中的泪水,他似哭非笑道:“你我之间的情分在你来信之时已经断得一干二净,羲山派开山百年,耗尽了无数人的心血,师祖呕心沥血至死不能心安,你一朝穷途慌不择路,羲山派便元气大伤百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
陆臻颓然的向后倒去,含恨而终,他知道小景恨他,所以便是临死都不曾听他说一句温声软语。
景霁蹲下身,合拢他的眼帘,哽咽道:“大师兄,你别怪我狠心,待我赴黄泉那日,你若还在Yin曹地府,我再去向你请罪。”
景霁转身而去,见陈道真站在悬崖对面,不禁心头发软。
大师兄始终不明白,当你爱的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处处为他着想,自己的生死病苦悲欢离合便不再重要。陈道真自始至终都不曾为自己考虑半分,哪怕如今身受重伤,却依旧追到了这里,不离不弃方能生死相依。
景霁飞身离开北山崖,一跃到了对面。
陈道真捂着胸口,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景霁上前扶住他,笑着道:“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