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站在房中踌躇片刻道:“师父,小景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说起来我也已经有一阵子没去看他了。不过有空放师兄看着他,我也就放心了。”柳幕彦笑道,“我们在这儿为他忧心,他倒是舒坦,在秘境里酣酣大睡,睡醒便能雨过天晴了,我明天再去看看他。”
“不要,师父!”陆臻脱口而出,愣了愣随即转口道:“看望小景什么时候都可以,徒儿今日来是有要事在身。”
“哦,什么事?”
陆臻道:“其实谷主身体快不行了,他说想要见您一面,让我务必请您回去。”
柳幕彦倏然而起,脸色大变,他稳了稳身形,立即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
陆臻心中存疑,柳幕彦只要身在羲山派一日,他便难有动手的机会,要骗柳幕彦下山的借口不多,他虽谎称柳幕笙病重,但不曾想到柳幕彦竟然轻而易举的信了。
难道柳幕笙当真有病在身?他身为药仙谷谷主,若是真的身患不治之症,为了维持谷主的威望隐瞒病情也理所当然。
只是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的骗过了柳幕彦。
两人不再耽搁,立即动身向着药仙谷而去。
半月之后。
柳幕笙支着腮斜倚在贵妃椅上,双眸似合未合,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房间内燃着一种味道古怪的熏香,浓郁的香气袅袅升起,染满了白色纱帘。
柳幕笙深吸了一口香气,体内翻涌的真气被压制了下去。
他突然神情一变,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推门而出,他望着四周查看了一番,半晌又拧着眉回到了房内。
陈道真松开捂着景霁嘴巴的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记,笑骂道:“淘气。”
景霁小声道:“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没想到他在自己房里还戴着面具。”
“如今还不知道周策身中之毒是否与他有关,暂不宜打草惊蛇,免得被他洞察了我们的计划。”
“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两人从树顶一跃而下,消失在山谷之间。
“师父,前面就到药仙谷了,先休息一会儿喝口水吧。”陆臻皱眉道。
柳幕彦愁眉不展,他抿着唇翻身下马,道:“给马儿饮水,稍作休息。”
陆臻牵着两匹黑马去小溪边喂马,临走他回头看向柳幕彦,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踌躇的表情。
柳幕彦撩袍子坐在树下,突然只见他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声几乎令他肝胆俱裂,脸上浮现起一股异样的chao红。
陆臻听见动静立刻转身回去,却见柳幕彦停下了咳嗽,正靠着树干喘息。
“师父,您怎么了?”
柳幕彦笑了笑:“为师年纪大了,免不了有些小毛小病,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陆臻抿着唇垂下眼,眼中诡谲云涌。
良久陆臻才开口道:“师父,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您。”
“有什么问题你问就是了。”柳幕彦笑道,“我虽让你去做了柳谷主的徒弟,但你我师徒情分不减,何须有所顾忌?”
陆臻望着他的眼睛道:“师父,陈道真为祸武林,早已是江湖公认的大魔头,您为何迟迟不对他动手?”
柳幕彦脸色发沉,良久才道:“这件事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陈道真我自然会收拾他,但绝不会搭上我羲山派弟子的性命,倘若他有悔改之心,我也会给他一个机会改邪归正。”
“师父,陈道真作恶多端,他如何肯改?当年他假借鬼尊之手杀了不少人,早已是十恶不赦,为何还要给他机会?”
柳幕彦叹了口气道:“当年沈氏一族隐姓埋名家族日益壮大,但仍有许多武林中人未放弃对他们的追捕,沈家村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只有沈傲一人逃了出来,几百具尸体横尸荒野,最后被一把火烧光,不剩半点痕迹。当年那些参与其中的门派最后全部死在了陈道真手中,包括青山派在内。”
陆臻诧异的瞪大了眼。
柳幕彦又道:“恩怨相报自古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陈道真为人是偏激了些,但他为景儿扫清一切孽障,是非对错应由他们自己来辨,我非当事人,此事无从干涉。”
“那苏师伯呢?就让他这么白白死在陈道真手中吗?”
柳幕彦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师兄的仇我自然会报,但并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陆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用嘲讽般的口气道:“师父,您放过陈道真是否是因为小景?若是小景清心寡欲,不再与陈道真有纠缠,你是否便能狠的下心?”
柳幕彦蹙眉道:“为师只是不愿意挑起武林的争端,陈道真如今虽身败名裂,但好歹没有再行伤天害理之事,况且为师一早就说过,我如今并不是他的对手,和他硬碰硬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叫小景两难而已。”
陆臻死死的捏着手里的水囊,指甲几乎将牛皮刺破,他冷着脸语气Yin森道:“但我的仇我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