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霁抿了抿唇,言辞恳切道:“谢谢你们。”
有些事情景霁嘴上不说,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些年来酒鬼头和赵裴染为了他没有少费心。
酒鬼头见不得这种哀怨的场面,连忙嚷嚷道:“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我师父。”
景霁摇了摇头,道:“我和他不用说谢谢。”
陈道真眼神越发柔和。
酒鬼头悠悠的叹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真是天生一对。
赵裴染笑道:“时间不早了,上路吧,师兄、小景,一路顺风。”
陈道真与景霁翻身上马,朝着南面出发。
两人出了长明州的城门,原本郁郁葱葱的草地被冰雪覆盖,树木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雪白。
一个穿着一身麻布衣服的老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轻轻地打着鼾。
陈道真微微蹙眉,扯住缰绳停了下来。
景霁已经跳下了马,朝着那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家,你睡着了吗?”
老人掀开眼皮,淡淡的“唔”了一声。
景霁挠挠脸,“老人家,你不冷吗?”
老人没有说话,呼吸声绵长而悠远。
景霁从包袱里翻出他娘亲手做的棉袄换上,将原本身上的棉袄盖在了老人身上,“老人家,前面就是长明州了,你去那里吧。”
“陈师兄,给他点银子吧,好吗?”
陈道真扯了扯嘴角:“让他去无极宗住吧。”
老人抬了抬眼皮,“不去,无极宗里尽是吃里扒外的不孝子,我去那里干什么?”
景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自己的棉袄掀了回来,气呼呼道:“不去拉倒,随你冻死在这里!”
老人冷冷一笑,不作应答。
景霁瞪他一眼,犹豫片刻依然扔下了棉袄,方转身朝着马儿走去。
老人突然睁开眼,跳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冷笑道:“小子,你和我打一架,赢了我就让你过去。”
陈道真眉峰轻敛。
老人瞥他一眼道:“这件事用不着你管,你站远点。”
景霁疑惑的看着那老人,踌躇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老糊涂认错人了?”
老人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你放心,我年纪虽大但脑子还灵光,没有认错人,打的就是你。”
“那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儿子被一本武功秘籍拐跑了,我就剩一个大胖孙子了,可如今我那乖孙要被你拐跑了,你说我打不打你?”
陈道真哑然失笑。
景霁眨眨眼:“你孙子是谁?”
老人指着陈道真道:“就是骑在马上那大傻子!”
景霁怔忪在原地,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陈道真翻身下马,走到景霁身前替他拢了拢衣领,笑道:“爷爷,你饶了他吧,景儿年纪还小不懂事。”
“这跟懂不懂事没有关系。”陈绍夫摆摆手,“要做我陈家的人,必须武功高强,别的一概不论。”
“那就打吧。”景霁嘿嘿笑了笑,喊了声“爷爷”。
陈绍夫大笑起来,指着景霁道:“你这小东西倒是从善如流,好,你既然叫我一声爷爷,那么我自然不能欺负狠了你,这样,我让你一只手,你看如何?”
景霁拿出天蚕玉,笑眯眯道:“谢谢您老手下留情。”
“天蚕玉!”陈绍夫眼睛一亮,“能否借我一看。”
景霁双手捧着天蚕玉奉上。
陈绍夫捋了捋胡子,并没有用手去接,只俯下头眯起眼仔细的查看。
墨绿色的长箫晶莹剔透,里面镶嵌着点点的暗红色血迹,血色与墨绿色融为一体交错相汇,天蚕玉通体浑然天成散发着温和的光泽。
“这柄天蚕玉我曾在老祖手中见过,虽然称不上神兵利器,但坚韧无比,比起一般的刀剑更适合防身。”陈绍夫看着景霁,见他轻巧灵秀,明眸皓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端的是钟灵毓秀。
陈绍夫大笑起来:“不打了不打了。”
“怎么不打了?”景霁用天蚕玉挽了个剑花,疑惑的看着他。
陈绍夫捋着长须道:“老祖将天蚕玉赠与你,说明你配得上它,能配得上天蚕玉的人自然也配得上我的乖孙!”
景霁笑道:“那可不一定,师祖偏疼我罢了。”
“你倒是老实。”陈绍夫道,“你若想切磋,等你们从羲山回来,我与你打个够,到时候我将毕生绝学皆传给你,还怕你武艺不Jing吗?”
景霁莞尔一笑,跪下道:“谢谢爷爷。”
陈绍夫扶他起来,又拍了拍陈道真的肩膀,朗声道:“你给我记住,我教你武功不是为了让你以德服人的,遇到看不顺眼的人就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们求饶,打到他们服气!还有那叫鬼尊的人,你给也好好教训教训他,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会点鸡毛蒜皮的武功就敢嚣张,这江湖岂是他一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