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将近一年,那人甚至到最后都没有提亲,一直以一种暧昧不清的态度来频频拜访。而季家家主几乎已经将他当成了女婿,虽然李太守一直不是很看好这门亲事,耐不住季无雪大小姐软磨硬泡,一直也只是睁一直眼闭一只眼。
季无右后面的记忆都很模糊,很混乱,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姐姐面如死灰的跪在父母面前,低声苦笑:“你该醒了……”然后抬头道:“女儿有罪。”然后拿着那人送她的佩剑抹向了脖子……
就像用他的手,亲手终结自己的初恋。
梦醒了。
一切不过只是个假到虚伪的梦。
她最终也没有穿上那身红嫁衣。
季无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姐姐染血的脸苍白的倒在血泊中,再叫她,都不会答应了,明明是那么宠自己的姐姐,居然喊了那么久都没有理自己……季无右懵懵懂懂的看向泪流满面的母亲和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问道:“姐姐怎么了?”
只听父亲声音沙哑到不行:“她早些去了也好,少受些屈辱……”而原本总是光鲜亮丽的母亲面容憔悴的扑倒姐姐身上嚎啕大哭:“我的孩子啊……”
这是他对父母最后的记忆。
形容枯槁的父亲,悲痛欲绝的母亲。
他甚至没有见到外公的最后一面。
百世高楼,一瞬倾颓,不过如此。
他是被父母拼死了送到外面去的,本该是被寄养在一户平常人家。不料时间紧迫,所托非人,那家男主人嗜赌成性,债台高筑。见他长相Jing致可爱,竟把他买到了青繁楼抵债。
那年,他七岁。
姐姐的梦醒了,他的梦也醒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千疼万宠的小少爷。
他成了浓醲。
只是浓醲。
那个承诺养他一辈子的人,却早已走过了奈何桥。
要是李太守和那人政见相同,他就会拉拢季、李两家,要是不能拉拢,就毁掉。
反正只是为了李家的权和季家的钱,什么方法得到都无所谓,比起留李太守这个刺在那里,还不如毁掉两家。于是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收集好了资料,做好了伪证,季李两家就变成了官商勾结草菅人命。
抄家,问斩,发配为奴。
而他却很干净,他甚至都没有提亲不是么?让他的心腹去做了太守的位置,得了权;抄家他负责,留了多少油水又有谁知道呢?
施辰策是用季李两大家族几百口的人命发的家。
可是他现在却完全不记得了呢,浓醲笑yinyin的看着他。
算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当初发的誓就是要让他爬到最高,再摔到粉身碎骨。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为他垫脚的累累白骨呢?
我就是要看你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烂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
☆、妙计
浓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着说:“没什么,只不过,看到曾经那么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宇王也能有今天,草民心中甚是畅快啊。”顿了顿,他又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辛辛苦苦爬那么高,最后骤然又跌倒地底的样子。”那一副纯然看戏的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简直让人看着牙痒痒。
施辰策从浓醲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基本可以猜测出应该是之前结的仇家。
而且,从浓醲忍了这么久就为了扳倒他可以看出来,这仇绝对不小。
施辰策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站在那里的浓醲,眼中炸出仇恨的火花,要不是这人从中坏事,要不是施望那个……自己怎么可能落得如今下场,他喝到:“来人呐!”
周围顿时跳出十几个人来,都是施辰策的贴身护卫,个个身手了得。浓醲却是一点都不会武功,但他却一丝慌乱也没有。
浓醲一眼都没看周围那圈靠他越来越近的护卫,眼睛直直望向施辰策,倏忽间迸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那么畅快,那么……甚至于疯狂。
他笑够了才抬起脸,仔细看看都能看见他那双惑人黑眸中笑出的泪花。他从进了宇王的行宫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原本坚持他活到现在的唯一执念就是复仇。他虽然一开始是打算用一己之力把他宇王府中搅个天翻地覆,毕竟身为青繁楼魁首,他对自己魅惑人心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没想到能用到太子那边的力量这么彻底完全的扳倒施辰策,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现在就是叫他立刻死了也是没有遗憾的了,更何况还能让他死前看到施辰策这张气得扭曲成这样的脸,畅快!
或许他可以之前不声不响的逃出去,不过,用这个肮脏的身体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他早已活腻了,倒不如死前潇潇洒洒来看看施辰策的惨状。
浓醲笑的恣肆不羁:“我浓醲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能拉上宇王您的万金之躯和我一起下地狱,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早前就将不知情银蝶打发走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