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若能维持现状多么美妙。
程颐嗤笑一声,起身同庄明诚对视:“不,我一点也不好。”
他有七分醉,便多三分鱼死网破的胆量:“有你,我不可能过得好。”
庄明诚收回手,眼神凛然,刹那却又恢复如常:“你总是学不会教训。罢了,不找准时机磨一磨牙,反倒不像你。”
他转身,足上拖鞋忽然显得滑稽。程颐对住月光看他背影,第一次发觉年轮碾过,令人显得寂寥:“三十岁,三十岁的时候放我离开。”
庄明诚缓缓转身看他,神情淡然:“你真是喝太多了,回去睡觉。”
“这不是请求,是要求。”程颐咬牙,满室清光轮转,他像一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兽:“三十岁的老男人你还在玩,说出去要叫人笑掉牙。何况你从不因公废私自毁财路,我大可继续我的工作。”
“若你执意如此,我只有放弃。五分之二人生用来拼搏,我也满足过了。”
庄明诚眯起眼:“世界不是非你不可,从前我能毁你一次,现在照样可以。”
程颐觉得他也需要进步:“今非昔比呵庄先生,我已经在天上了,你的箭射中一次,未必还有第二次的运气。”
这是十足十的不智,但程颐酒气上涌,真心话竟一句不剩。
庄明诚不再看他,深深吸气肩头颤动,程颐终究有几分心惊:“何况,若你对这点小事都要追究十一年,你到底该有多重视我?”
庄明诚手中酒杯落地,锵然碎裂。
“早。”程颐笑眯眯同小青道早安,眼底浮一层虚青。小青佩服他喝那么多酒还能工作如常,程颐寻常地对她道:“以后有的辛苦。”
老板当然不会再有一丝一毫援手,不打压已属宽宏。虽然他现在能够理解庄明诚的计较,无非是他挑衅了对方的权威。
但,生意有来有往,庄明诚的心胸没有这样狭隘。
除非他不当这是生意,却当做是算不清的感情。
七年,说什么都晚了。
程颐笑,老板说他可以被取代,那他只有成为独一无二。
今日是程颐第一次录制真人秀,节目叫做。每集会有两位男性明星,用一天时间满足一位女性的愿望。程颐已读过详情,节目组自然多方Jing挑细选,以他的咖位按理说不会在第一集出现。能这样得到重视,显见是因为搭档。
世外高人宋大少,亲自来了。
他们要同一位自由插画家在游乐场约会一天,女嘉宾长得甜美,身材娇小,瞥一眼宋昊然便飞快低下了头。
程颐会意,想必这也是经历了重重筛选的宋大少仰慕者,他顶多是赠品。编导特地来同他打招呼,请他兜着点场面。
小青不解,程颐耐心解释:“一定是听说了我和他还处得来的谣言,毕竟宋大少上次亲自送我就医。我又好拿捏,自然请我转圜一下场面,毕竟我们宋大少Yin晴难测。”
“谁Yin晴难测?”宋昊然摘下墨镜向他走来,还递给他一杯咖啡:“我只不过讨厌虚伪。”
他竟没有反驳“我们”。
背后讲人坏话真容易现世报,程颐无奈接过咖啡,本来以为会很苦,却是加了浓浓nai油的榛果咖啡,甜得他皱眉,全部转给嗜糖的小青。小青偏头看他:“最近宋大少很喜欢送人礼物喔。”
“你手受伤的时候他也送了花,还特地打听你有没有什么过敏,好在也没人送病人玫瑰。喏,你昨天领口的装饰巾也是他送的,说是贺康复。”
程颐完全不知道,这下才开始苦恼:“我该怎么回礼?”
宋昊然本来在同工作人员商讨台本,忽然又游移到他附近:“不必,兑现你的承诺即可。”
捧着程颐的咖啡,小青心虚地把自己藏了起来。
十九
程颐小声同宋昊然八卦:“到底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种节目里来?”
宋昊然瞥他:“我就不能参加?”
“不,我只是觉得这么无聊的事你不会做。”
“的确无聊。”高傲的宋大少没再理他,还是小青同宋昊然的助理维持了革命友谊,嘀嘀咕咕讨论出了结果。
这位米悦小姐,其实来头不小。宋大少天天嚷着要艺术,一把年纪别说结婚,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半个,纵使溺爱孙子,祖母也看不下去。米小姐性格温婉,本身是宋昊然影迷,又从事美术工作,是绝佳相亲对象。
普通相亲宋大少嗤之以鼻,只有让经纪人把他半胁迫地绑到节目里来,也算是创新型的相亲。
世家子弟有闻惜惜那样开朗活泼的,却也有米悦这样安静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开拍时宋昊然脸色不愉,始终留给摄像机冷冷的背影。节目一经播出,一定激起强烈讨论——他目下无尘的形象更加定格。
三人互相闲聊几句,倏忽下起小雨。节目组故意袖手旁观,虽然是小雨,但一直避雨可没什么看头。宋昊然皱眉,在花花绿绿的游乐场里鹤立鸡群。
程颐见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