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手腕上的移动终端,那帮家伙就是用这玩意儿折腾我们的,要是能卸下来倒是一劳永逸。
可惜这东西是身份证明,如果卸下来,大概就成了黑户了。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变成黑户要面对什么,在搞清楚那帮深井冰会不会真的让黑户变成“不存在的人”之前,我还没那么大勇气舍生取义。
由窗户向外望去能看见不远处的门诊部标识牌,我贴着玻璃向下望了望,约摸着我现在应该在住院部二楼的地方。来时带的装备被人摸了个Jing光,我摸遍了整间注射室死活没找到一件攻击性武器,最后只能退了一万步在口袋里装了三只注射器。
尖细的针头穿过外套内层的口袋暴露在空气里,我扯了一节医用胶带将它固定在衣服上不至于动作一大给我来一发麻醉剂,才敢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蹭到门口。
狭小的玻璃外笼罩在灯光下的走廊空无一人,对面输ye室的门半开着只能看到前排的几张椅子,明亮的灯光里走廊白色的瓷砖墙倒映着灭火器的剪影,而后“啪”的一声,只留下“安全出口”指示牌莹绿色的亮光。
停电了。
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注射器咽了口唾沫犹豫着是否要趁机溜出去,好在这场游戏不存在阿飘之类的东西,否则我还得考虑开门杀会不会直接给我个first blood。走廊里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模模糊糊的似乎还夹杂着谁低声的咒骂,电光火石间我咬了咬牙闪身躲在了门口的矮柜旁,但愿门外的家伙没警觉到一进门就来个地毯式扫射,不然这个开门杀估计能让我死不瞑目。
“咔哒”
寂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激得我头皮发麻,移动终端上明亮的光线透过半开的门缝落在我面前的地面上,细小的光砂影影绰绰散落在柔软的光晕里,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口袋里的注射器灌在来人的腿上,而后一个翻身反擒对方的手将其压倒在地上。
大幅度的动作带来的眩晕感激得我有点想吐,那家伙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反手从口袋里拔出另一只注射剂,冰冷的针头刺向对方纤细的脖颈,几乎是甫一挨上,我便听到了求饶的声音。
“程……程铭逸,”背对着我的青年哆哆嗦嗦的讨饶着,“我是被害者。”
※ ※ ※ ※ ※ ※
这是一场游戏。
脱离世界的第二十七天下午三点,根据那个深井冰的要求我们全员准时迈入了市立医院的大门。迎接听话的好孩子的既不是什么怪蜀黍也不是掺了毒的棒棒糖,事实上进门的同一时刻移动终端上传来的电流就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已经被人捆在了病床上放血。
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如果我再醒晚一点,估计可以直接拥抱米迦勒而后被一巴掌抽去地狱服兵役。深井冰的帮凶依旧好好的挂在我的手腕上,我挣扎着揉了揉自己因失血过多而昏眩的脑袋解开了移动终端的休眠,透明的电子光屏上除了林延的一通简讯外,其余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邮件。
大抵和那个深井冰脱不开关系。
写得满满当当的邮件除了长篇累牍的中二病宣讲稿外还有一封任务说明,洋洋洒洒几十字牛头不对马嘴,但大概与我们的生存率脱不开干系。
【我做了一件错事,倘若死亡可以平息你的怒火,请取走我的性命还他以安宁。】
……
妈妈快看这里有中二病!
任务说明里提到的身份卡并不在我身上,想来八成是被那个割腕狂魔顺手牵羊了。我草草上了点药包扎了伤口顺便摸了三只注射器防身,还没来得及迈出注射室,就浪费了一支在程铭逸身上。
“什么叫浪费啊喂!”仰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气的青年欲哭无泪的抱怨着,“我的腿到现在还动不了呢!”
“这叫防患于未然,”我从他身上收缴了一把折叠刀,虽不实用但总比注射器好,“万一来的是那家伙的手下,我还能眼巴巴的给人家送头?”
“怎……怎么可能,医院里目前只有咱们七个啊,”程铭逸瞪大了眼睛抬起身小声的惊叹道,而后一个没撑住又栽回了地板上,“小……咳,小少爷你没看任务说明吗?这不是咱们七个的单人副本吗?”
“你相信那家伙说的话?”
“……”程铭逸噎了一下,半晌才不甘心的嘟囔道,“不相信有什么办法?咱们的小命都在人家手上捏着呢。”
他指的是之前被电晕的事。
移动终端确实是个隐患,然而在找到好的解决方法之前我暂时不会动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代价太大,我可不是九命妖猫身加无数buff闲的没事干竟玩命的折腾。
就程铭逸自己的说法,他的身份卡是“被害者”,根据卡片背面的规定,他只要遇见“妹妹”和“医生”就会开启保护状态,同“医生”合作就可以杀死“未婚妻”,简单来说就是角色扮演。虽然不知道这个“杀死”是哪个层面上的死亡,但排除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移动终端上的电击就是个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