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哥他也是因为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才会做出那些蠢事来。后来等他想清楚后,二嫂他……”秦越说着眼眶一红,“焱之他……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话落,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秦越许是想起了陆焱之的死,心中难受,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陆焱之看着他伤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所以啊,你也别怪我二哥,他之所以老是刁难你,也不过是觉得你与我那命薄的二嫂,有些相似罢了……他不过是太过想念那个人了……”
“是吗?”陆焱之淡淡地看了秦章一眼。
本以为秦章想找回陆焱之,是为了自己身上的药血。可如今听秦越这般说着,却又好似不是。三年前秦章的冷漠与绝情还历历在目,陆焱之无法想象,在他死后,秦章想念他的样子。
“二哥因思念过度,还患上了心病,大病一场后落下病根,身子已是大不如前。”秦越说罢,用手抹了一把脸,道:“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
陆焱之看着他,嘴角也扯出一丝苦笑来。
思念?后悔?他该相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QUQ
☆、第三十九章
陆焱之眼底有着一丝动摇,复又变得冷漠起来。莫怪如今的他小心翼翼,实在是当年被伤得狠了,仅凭秦越的一面之词,让他相信却是有些为难。
就在秦章昏睡的几日里,秦越命人将雪佛花从秦楼快马加鞭地送至万风堡来。得了药引的陆焱之,没功夫再去想这些事,只是一门心思地制起解药来。又因不好推托医治秦章一事,只得守在秦章的屋里,一面照料他,一面制解药。
天将明时,耳畔传来鸡鸣声。好几夜没合过眼的陆焱之有些撑不住,眼皮子耷拉着,一头栽倒在桌前,蒙头睡了过去。
他未瞧见,身后病榻上的秦章已经睁开了眼。
秦章的这一觉睡得很长,长到他甚至有些不愿醒来。
就好似这三年来他从未曾清醒过般。
只因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梦里的陆焱之,总会让秦章恍惚,那人好像还活着……无论是倒在火海里,痛苦求救的陆焱之,还是化为鬼魂,说着不会原谅的陆焱之。
秦章有时会想,如若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他,那醒着又有什么意义?
三年前,秦章将破了的婚服带回去后,便立即命人将它补好。只是当缝补好的嫁衣送至他面前时,却不再是当初完好无损的那件。
破碎了的东西不是仅靠缝合就能补救的,而逝去的人,也是再也寻不回来。
更何况嫁衣上那一大一小的口子,正是被当日的秦章一剑剑划出来的。
当天秦章大发雷霆,把屋里能摔的都给摔了。下人们胆战心惊的,若不是秦弄来了,这怒气还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冷静下来的秦章,将自己反锁在屋里。他小心地拥着那件婚服,躺在床上,只是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涌现出在漫天火海里,陆焱之一点一点被大火吞噬的画面。他看见陆焱之伸着手在向他求救,大火将那人烧得疼了,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焱之怕疼。
秦章猛地睁开了眼,额头冷汗直流。
他起身二话不说地夺门而出。此时的二公子已在屋里不吃不喝地睡了两天,整个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若不是那张容颜还是那般惊艳,旁人都快认不出这还是那个爱美的二公子了。
剑侍们怕他出事,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却见秦章来到了那日被大火烧焦的屋院前,久久伫立着。屋子被烧得干净,满目疮痍,空气中还弥漫着那股烧焦的味儿。剑侍们皱了皱眉头,想将主子唤回来。秦章却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地上皆是被烧黑的木头和碎屑,他小心地走到里头,随即俯身用手掰开那些木头,有东西刺到他手上,也跟没有知觉般,任由雪白如葱的手指渗出血来。衣上沾染了灰尘也满不在乎,只是低头将那些碍事的东西一点点挪开。
他的脑子一片混沌,满心满眼的就只记得陆焱之那具被烧焦的尸体。想着那个人曾孤零零地躺在这儿等着人来救他,可却什么也没等来。
秦章觉得脸上一热,用手抹了抹,却是shi润的东西。
他是怎么了?
感受着手心上的温热,他恍惚地回过神来。他是怎么了……陆焱之死了,不是死得正合他意吗?为何他的心会这般堵得慌?
秦章呆愣在那儿,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是在做什么。
直到有人喊他。
“秦章?你在那做甚?!”
是秦弄。听下人回报秦章这几日的反常举动,秦弄放心不下,便也匆匆赶来。一来便见秦章站在烧成焦的屋院中,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身上脸上弄得灰突突的,头发也披散着,人不人鬼不鬼,若不是剑侍说这人是他那爱美的二弟,秦弄还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