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种,对母亲的极力依赖,也出于性格,她一般都开玩笑的喊她小黎女士。
小黎女士对她和安韶,要求倒是没有她自身那般严谨,以至于她还是自由自在,随性洒脱的度过童年,青春期。
“咦,你这个时间,不是该睡午觉的吗,怎的有闲情邀我来你书房喝茶,小心又长出几条皱纹来。”安歆一进屋里头,一边摆弄着她画桌旁的杯杯罐罐,一边说。
想想看,这还是安歆回国以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黎敏拿起木勺,敲了敲她的头,“你这孩子,出去了三年还是一点也不正经。”
提起往事,房间骤然变得安静。
黎敏见安歆低着头,手里拿着茶杯,似乎很认真的端详着,她叹了口气,坐在安歆对面,出声,“小歆,你既然读研回来,要不要去你爸那?”
啪的一声,安歆把茶杯扣在桌上。
的确,三年了,她还是她,她母亲还是她母亲。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她和那个人,那人名义上是她爸爸的人,都一样,一样的自私。
“你说错了,三年来,足以让我变狠心,这一次,我不会再因为谁,而委曲求全。”安歆抬起头,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坚韧不屈。
黎敏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那股傲劲,一模一样。
她连连叹了几口气,“安歆,说到底,你还是恨我。”
“不,我是在狠自己。”安歆把头撇向一边,目光停在微开的木窗上。
恨自己始终心软,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想着,母亲她有多无可奈何。
安歆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摆,假装打了个哈欠,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揉了揉眼睛,“你要没事,我先去睡了,不知怎的,怪困的。”
她刚走到门边,黎敏喊住了她,“京一纪家夫人想找个绘画老师,你明天去见一面吧。”
安歆脚底绑了铁似的,定定站在门边,没有转身,只是揣着兜里的手紧紧握着。
“你老觉得我自私。”黎敏看着她的背影,笑的惨白。
“可是,安歆,我只是想让你长大些,就算我不在时,你也足够能保护自己,你的自由,母亲我何时没有给过你呢。”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那么的无奈与悲凉。
安歆咬紧下唇,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直到黎敏说完最后一句话,“好了,你回房吧,明天早点去,别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最终她还是,哭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嗯,我知道了,妈。”
虽然同是京街,但从京二走路过去也得半个小时,安歆看时间还早,便沿着小路晃悠过去。
京一的氛围比她们那的严肃好多,夸张点的还有哨兵站岗。
安歆按着小黎女士给的地址,在二巷找到了纪家。
大门没有关,微微敞开的,安歆透过门缝隙,看到院前一女人,身着素色衬衣,背影看上去端庄得体,手里拿着喷壶,略倾身,仔仔细细的浇着花。
安歆在门上轻敲两声,女人回过头来。
贤达温婉,气质柔和,这是安歆的第一感觉。
安歆刚想开口,只见那女人放下喷壶,脸笑开了花,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声音出乎意料的厚实,“你就是那位绘画老师吧。”
安歆点了点头,同样露出笑容,“您好。”
细看她,眼角的皱纹尽管细微,但却条条暴露了她的年龄,身上带了些许多人没有的韵味,是那种经历了众多纷扰是非,依旧沉着冷静的仪态。
任芸细细打量着安歆,眼角笑意不断,“是个漂亮的姑娘呢,外头较冷,快进屋里吧。”
安歆目光一直停在她一直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像冬天里的暖阳,热乎乎。
和蔼热情,温暖亲切,安歆对她的第二感觉。
安歆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礼貌的点头,“谢谢纪夫人。”
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按她的仪表姿态,不难判断她就是这的女主人。
任芸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就见外了,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任姨就好了。”
安歆握着茶杯,轻轻出声,“任姨。”其实她的样子,叫姨还真感觉叫老了。
任芸高兴的哎了声,“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安歆,音加欠的歆。”她回答。
“噢?你是京二安家那小丫头?我就说瞧着怎么这么像阿敏呢,原来是她女儿啊,是从英国回来的吧?前段时间我还问她有没认识的绘画师,给我介绍介绍,没想到啊。你要是阿敏的女儿,那我家景嫣就幸运了。”纪芸是越瞧安歆,越可爱越喜欢。
这一番话,倒是让安歆莫名和她拉进了一些距离,“任姨认识我母亲?”从昨天黎敏女士跟她说时,她就想问了。
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她对母亲的了解,自记事以来,从她母亲出现在她面前以来,她就没见过黎敏女士与除京一以外的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