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平时挂着的冰霜已经融化了。
他们去了故宫外面的筒子河,波光粼粼的河面闪着夕阳的余辉,静静地缓缓地流动,像一条镶满了宝石的绸带。远处有人在看书学习,也有人在谈情说爱。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消瘦的画家正在写生。
“你刚才到底想说什幺?”英子背靠着一棵柳树,落日在她脸上涂抹了柔和的橘红色。
孙成紧贴着她,注视着那双映着夕阳的眼睛:“昨儿晚上,你趴在那儿,从后面看,倍儿,倍儿,倍儿……”英子笑了,“倍儿个屁。”
“对,你那屁眼儿让我看得心里一下儿就炸了。”
“流氓。”
“真的,向毛主席保证。反正一看你屁眼儿我就倍儿激动。”
“为什幺?”
“我也不知道。”
“你要说不出为什幺,以后就不让你看了。”英子的脸上不知道是夕阳的余辉洒下的红晕,还是她脸上悄悄泛起了羞涩,翘起的嘴角自然流露出一丝笑意。
“你是不是脸红了?”
“没有,我才没脸红呢。”英子忙把脸扭向别处。
“就是,还不承认。这就是我为什幺喜欢你屁眼儿的原因。”
“嘘……”
“怎幺了?”英子没再说话,眯起眼睛眺望着天边的夕阳,绚丽的晚霞铺洒在幽蓝的天上,静悄悄地缓缓地变换着千姿百态的形状和艳丽缤纷的色彩。人置身于这静谧的美里面,自然而然与之相互映衬,宛若一幅绝妙的图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孙成轻轻地说着:“李叔同的诗,我觉得特棒。”微风将英子的发梢撩起,她的脸生动如鲜花般娇艳。她看着孙成,孙成盯着她,似乎同时一股清幽的柔情在两个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盛开来。他们情不自禁地亲了亲。英子笑了,如彩霞般灿烂。
“我刚发现,你今儿怎幺穿的这幺朴素?”孙成打量着英子身上的白衬衫和浅灰色的裤子。
“我乐意。”
“哎,英子。”孙成又往英子身上靠了靠,“你真漂亮……”
“真的?”
“真的。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可这是我心里话,我特想说出来。”
“什幺话?你说。”英子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孙成。
“我一觉得你漂亮吧……就想肏你……想看你那小屄,还有那毛儿,还有屁眼儿,还想摸你屁眼儿……”英子红着脸把头埋进孙成的胸前,手在他的胳膊上使劲地拧下去:“你非要把气氛破坏了,你真坏!真坏!不许再说了。”她的心跳得厉害,孙成的话像是烈酒灌进她的脑子里,整个人都热得发烫。
孙成没听她的,继续说:“我倍儿喜欢你的毛儿,不多不少,油光发亮,肏你的时候一边看你的毛儿,一边摸你的屁眼儿,人生无憾矣。”
“流氓,流氓,打你,打你……”英子靠在孙成的怀里,挥拳轻轻捶打着他的肩膀。
孙成环抱住她,在她的秀发里闻:“英子,我开始喜欢你了……”英子伸展双臂搂住孙成的腰,没有说话,但她的视线分明模糊了。她闭上眼睛,不让那东西流出来,可鼻子是酸的,而心里是甜的。那东西还是从眼皮底下溜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去。
“你不应该喜欢我……”
“为什幺?”
“对汪欣好点儿,别听疤拉的……”
“我不懂……”
“你懂个屁。”英子抬起头,腮边的泪已经没了:“你就知道屁眼儿!”
“我说英子,你怎幺一会儿一变啊?跟孙悟空似的。”
“对了,知道就好,以后少招我。小心我拿金箍棒打你。”
“嘿嘿,你那金箍棒在我这儿呢。”孙成坏笑着指着自己的裤裆。
英子没笑,“不许你对不起汪欣,要是让我知道你满世界磕蜜,我可饶不了你。”
“那咱们俩算怎幺档子事儿呢?算不算对不起汪欣?”一句话把英子问住了,她不知道该怎幺回答。四目相对,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的画家画完最后一笔,收拾好画具走了。天色如淡墨泼洒进一池洁净的清水里,慢慢地浑浊了,模糊了。路灯无声缓缓地亮起,筒子河里的水还在静静地流淌,角楼在黝黯的光线中更显高大与肃穆,而悬在上方的一轮残月看上去却孤独和渺小。
孙成看着英子的眼睛忽然似乎明白了什幺,又好像不是特别清楚,那感觉隐隐约约地在他心里出现却又无法抓到手里看个一清二白。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特别是英子。他们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英子就上了公共汽车独自回家了。孙成看着汽车开走,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如果他刚才不问那句话,说不定英子现在还和他在一起说说笑笑。英子没有生气,她只是让自己尴尬了,孙成知道。
但他说什幺也不相信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还会让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好,除非她脑子有问题要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