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不说你天生性感呢?”
“我倒是想性感,就像你一样!——禁止发散思维,说重点!重点是——我顶多算意yIn,你是真yIn啊?”
“啪!”我挨了她重重的一记耳光。
“我为什么跟你表弟上床?因为比较起来他更像个男人,你就不是个男人!”她冲我怒吼,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激烈愤怒,明明被戴绿帽子那个人是我,凭什么她比我委屈,可是面对她的质问我硬气不起来,只剩满腹心虚和满心恍惚。
我切实地感受到挫败。
她凄凄哀哀地哭泣,声泪俱下,指着我大喊。
“滚!麻溜地滚!你的理想有多么遥不可及,你就滚到那个‘遥不可及’去,这家里以后没有你的位置了,你最好的安身之处是在老娘以后装上千里眼都看不见你的地方。”
大门被我愤怒地关上了,发出惊动四邻的大响,“砰!”地一声像炸了一个雷。
有人在家里大骂:“谁他妈关门,我们有老人,轻点儿!”
我独自站在楼道里,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第8章 即使明珠未许人,今生依旧无缘卿
8、
春节假期,我和我家属带着两个孩子回她的老家。我们决定乘坐高铁,孩子们从未体验过这种交通方式,听说要坐高铁特别兴奋。
我们赶上午十点半那趟车,顺利通过检票口之后,进入候车站台。
列车还没进站,站台上已颇拥挤,我们没能找到空座,一家四口站在黄线后面等。我们旁边多出来一家人,正在埋头玩手机的我并未注意谁站在了我身边。这时听见儿子稚嫩的嗓子响亮地喊了一声:“李老师好。”
我倏然扭头,他也正好转过头来,我们冷不防照了个正面,眼神只一交错,便各自偏过头去,频率出奇一致。我笔直地目视前方,忽然不敢轻举妄动。我听见我家属在低声问儿子这是你们老师吗,儿子大声说:“这是我们李老师。”又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李老师好。”他的视线越过我,身子歪了歪,微笑对儿子说:“祝同学,你好。”他身旁的女人在问:“你学生啊?”
他“嗯”了一声。
我家属在我旁边伸长了脖子去跟他打招呼,在人际交往上她总是比我圆滑,大概她认为这是发挥自己长袖善舞这份天赋之能的时候,她向他问好,问他一家人去哪里,又问孩子在学校听不听话,请老师好好管教。他非常沉默,不管她说什么都只是一个劲保持客气的微笑和频繁地点头,反而他妻子看不过去在身边频频把话题接过去。
“……哦,你们也是回娘家吗?”我家属问。
“不是,我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走一趟亲戚。”他的妻子回答。
沉默了一阵,我家属又开始问。
“李老师文质彬彬的,在家里脾气一定很好吧。”
“他啊,还行。你们家的也不错。”
“他不行,没文化,就是个粗人。我们家孩子反应慢,做什么都需要大人Cao心,在学习上还请李老师多帮助。”
李老师没应声,他妻子拿手肘碰他一下:“人家跟你说话呢。”
他“啊”了一声,反应有些生硬。
他妻子赶紧接过话头来说:“应该的、应该的。你家孩子一看就挺聪明。”
“哪儿啊,就是个笨孩子。”
“千万别这么说。”
话题到这儿又断了,沉默弥漫一围。
“今天天气还好。”我家属再次开口,试图强行打破僵局,只是不幸选择了聊天气。
“对啊。”他妻子微笑地点点头,正常人的话肯定不屑于聊天气。
“是。”我家属在勉力附和,到此地步,想必她也明白,这场谈话已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呵呵。”他妻子干笑。
“呵……”我家属摸摸鼻子。
………
两个女人在互相打呵呵的敷衍中终于闭嘴了。老实说我认为她们的对话从头到尾都相当勉强,然而这是我挺佩服女人们交际能力的时候,明明彼此不熟,还能干巴巴地坚持聊下去,难能可贵的是聊了这么久。
我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身边是各自的妻子,两个女人在强行尬聊。我的身体僵硬,心里怦怦直跳,笔直注视前方没有动过,可是手掌全是汗,冲动和紧张的情绪交织,我在尽量管住我的身体,不要扭头去看他,不要向他靠近,可天知道我多么想这时跟他说上一句话;多么想移动双脚,偷偷再向他挪动一步,想用我的肩膀轻轻碰撞他的肩膀。可是我们的妻子儿女就在旁边,她们像一副枷锁,一方囚笼,牢牢锁住我们的双脚、双手,思想和视线。
他妻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接起电话,连续“喂”了几声,没听清楚对方说话。于是一边喊到“麻烦你大声点”一边向后面人少的地方走去。
他妻子一走远,我不禁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对我家属说:“你去买几瓶水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