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肖灏颇有些动容,迟景然见他连眼眶都不知不觉泛红,自己心里面也是百味杂陈。
“你们。。。我是说,你们得知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有没有退缩过?”
“有过吧,至少我是有过,拼命的找女人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到头来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后来就想通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有什么好躲避的,与其畏畏缩缩不敢面对,倒不如豁出去承认磊落面对更好。你有觉得我与正常人有什么区别吗?”
“不觉得。”
“日子是自己的,感情也是自己的,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情,何必要专注于别人的指手画脚,到头来除了为难自己,更是为难自己放不下的爱情。”
“冷暖自知?”
“我又啰嗦了,看你这样年纪轻轻,定然是有些厌烦像我这些已过不惑年纪的人,我今天是喝多了,所以才会忍不住,还请迟总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肖总说的没错,人这辈子最难得的便是自知和勇敢。”
“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会更懂得爱上一个对的人有多么的不容易,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性别如何,只要看见他便觉得人生都充满了希望。你若遇到了那个人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想法,虽然幼稚,却最真实。”
迟景然将在B市的行程整整压缩到四天,匆匆结束了这一系列繁琐的事情以后便迫不及待的赶往机场。
那天肖灏一番推心置腹的话点醒了他,他一直都不敢承认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顾铭琛,他或者是逆来顺受的接受,又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发泄,与其说是恨顾铭琛,倒不如说是恨他自己,恨他自己无缘无故的爱上,又恨他自己畏畏缩缩的不敢承认。
他乘着飞机飞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透过机舱玻璃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云层,他的心却远不如来的时候空无杂念,关于顾铭琛所有的好与坏,所有的笑与黯然,甚至一些卑微的委曲求全都一点一点的填充满他的心间,这个时候,迟景然才恍然大悟,曾经最浓烈的恨,不过是接受不了顾铭琛高大伟岸亦兄亦父的形象轰然破灭,前路漫漫,他再找不到崇拜和寄托。
“顾总,医生说您至少需要留院观察2—3天看是否有脑震荡的症状。”
“景然去B市几天了?”
“今天是第四天。”
“你去公寓把我收拾好的物品运到办公室来,重新帮我选个住的地方。”
“顾总?”
“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顾铭琛还是头晕的厉害,太阳xue处一跳一跳直愣愣的疼,他倚在床头手掌虚搭着胸腹竭力调整呼吸,最近几天心脏处的绞痛时轻时缓大有药物压制不住的迹象,他难受的连说话都觉得费力,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他终于还是选择了放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生生把身体剖开了一半,总是感觉生不如死,而如今,也不过是在苟延馋喘,耗尽最后的心力,他明显自弃的拒绝医生让住院的要求,像是赌气,又像是再也不在意。
早上那会儿宋秉恒还打电话来说,顾德盛亲自拜托他预约一下,帮顾铭琛做一个全身的身体检查,他自然是不肯,只是苦苦求情千万让他瞒着顾德盛,却也被迫答应了他尽快去医院做胃镜检查的要求。他半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数了数自己如今的伤痛之处,脸色不由得越发灰败颓废,他已经不是曾经年轻气盛生机勃勃的模样,病弱的一阵风就可以吹倒,又如何再谈得上平安喜乐,幸福安康一辈子?
床头柜上的手机没完没了地响起,顾铭琛却似陷入了梦魇有些醒不过来,他的梦支离破碎拼不出完整的画面,拼命的动弹身体终于睁开眼来,身上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其实也不是有多么的疼,但就是怎么也抬不起手臂。到这一刻顾铭琛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做无力挣扎,并不是因为心力交瘁,而是因为再也不能。
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过了很久,终于积攒了些体力,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还未点亮屏幕,铃声便又响起。
“什么事?”
“顾总,度假村那边有人闹事,法务部派去的人被打伤了。”
“送医院没?伤情如何?”
“正在去医院的途中,有两个人都受伤不轻,多是被棍棒打伤,随行医生怀疑有内 的状况。”
“医院这边你跟进,有事随时知会我,医药费我会马上派人送过去。”
“是的,顾总。度假村这边。。。”
“我会亲自去一趟。”
迟景然下了飞机便急匆匆打车去了公司,他乘电梯一路去了顾铭琛的办公室,透过玻璃门看到办公桌前没有人,径自按了密码走进去往休息室走,刚刚开门他便看到了地上来不及收拾的两个大行李箱,不知为何,他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辛苦瞬间便化作了愤怒和委屈,迟景然有些恼怒的一脚踢翻了脚边的行李箱,大大小小的药瓶滚落出来,七零八落散了一地,他随手弯腰捡了一个落在脚边的药瓶,是控制心衰的药物,他的心瞬间就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