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拿袖子擦他眼泪,取笑他:"爱哭鬼,羞羞羞!"章希烈越发地恼怒了,怒冲冲地咬凤三,凤三眼疾手快,连忙缩手,章希烈没咬住凤三反而咬到自己舌头,痛得眉毛皱成一团。凤三正觉好笑,见章希烈痛楚的神情,心中猜知一二,手指探进他嘴里一抹,指尖果然血迹淋淋。
凤三不敢再逗他,连忙去拿疮伤药,哪知章希烈的性子坏到极点,越是痛楚难当越是暴跳得厉害,看那神情似是要把凤三吞到嚼烂肚子里才能作罢。凤三想起珍珑曾说过章希烈的病最忌悲喜过度,心里不由微微叹息,手指探进章希烈衣服里,将一缕内息送进去在情欲的几处关窍激荡。
章希烈暴怒的情绪渐渐平息,呼吸逐渐转促,微微颤抖地扭动身子。凤三抱住他,捏住他嘴,在舌头伤处涂上药。那药入口苦涩,章希烈呜呜叫着,不满地躲避他的手。凤三在他胸口拧了一把,章希烈呻yin一声将身子蜷起来,一时顾不得嘴里的苦涩。
凤三抱住他又亲又哄,也不知过了多久,章希烈醉极倦极,抱着凤三的手渐渐睡着。凤三见他唇齿微张,露出洁白细齿,仿佛准备在睡梦中咬人一般,不禁苦笑摇头,捏住他鼻子自言自语:"章希烈章希烈,果然性子激烈如火,只是你的脾气也太坏了,这可怎么好?"章希烈眉毛一动,他微微一惊,连忙收手,仔细一看,章希烈仍是睡得极沉,这才放下心来。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他不由摇头苦笑,心想:"一时心软真要不得,这活脱儿是带了个小祖宗出来。"
凤三眼光一转,见床头小几上压了一张暗花云纹金笺,拾起一看,却是一行簪花小楷,短短十个字:
"月下一壶酒,停杯待君子。"
字迹秀丽中有飘逸之致,与那盛了铁琴身上剧毒解药的红漆雕花小匣子里的短笺上的字出自一人之手。凤三眼中微光闪动,一抹极淡的笑容溢出嘴角,淡极艳极,给人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冷酷无情,仿佛藏在绵里的针,看不见锋芒,犀利已足以伤人。
第 12 章
楼下是一座清幽小院,沿曲径走去,不多一会便见一座Jing致的八角亭。亭上吊了一盏白纸八屏风灯,以狂草书了一个"李"字。一名容貌清秀的锦衣少年坐在灯下,正捧茶浅酌。见了凤三,他微微一笑,欠身站起来。
凤三走上亭子,与他相对而坐。
石案上有两盏茶,少年将其中一盏推到凤三面前。
凤三拿到唇边尝了一口,赞道:"好茶。"
少年微笑:"你不怕茶中有毒?"
凤三也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少年拊掌大笑:"听说凤三公子是个多情风流的人,这一见原来比传闻中更多情更风流。"他眸中宝光流转,风情之极。
凤三摇头笑道:"传闻可做不得准,再者,多情风流这种事也不是一看就能看来的,有些事要做一做才好。"
少年眼珠转动,笑道:"做么,也未尝不可。"
凤三微笑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少年。凤三眼光锋利之极,此时含笑凝视,那眼光仿佛一只能剥衣的手,少年一身衣裳坐在这里,却有种被扒光衣服的狼狈感。少年面皮渐渐转红,眼中笑意却加深,忽的一拍手掌,亭后转出四名美貌少年,或眉目华丽,或清新若雪,或妖娆魅惑,或娇憨动人,各有其美,各有其致。
那李公子微笑道:"凤兄喜欢哪个?"
凤三朝四人瞟了一眼,摇头笑道:"皆是佳丽,可惜,非我所思。"
李公子眼中笑意更深,"凤兄所思之人必是人中龙凤,一时翘楚。"
凤三直望进他眼深处:"在下所思之人卿亦认得。"
"哦?"李公子挥了挥手,待那四名少年退下,轻笑道,"这四个孩子是我Jing心为凤兄挑选的,凤兄这时拒绝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后悔得睡不着觉才好。"
凤三微笑道:"有李公子这样的佳人在此,我若选了他们,日后别说后悔得睡不着觉,只怕连饭也吃不下去。"
"凤兄真会说笑。"李公子哈哈一笑,垂下眼睛喝茶。
凤三见他不肯往下说,也不勉强,含了一口茶在嘴里品尝。
静默片刻,李公子忽然一笑,"你也不问我姓名?"
凤三道:"你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肯说,我问何益?"
李公子笑得狡黠:"你若问,我便说。"
凤三眼也不抬,淡淡道:"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