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咱的命重要,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大爷接了他的台阶爬下来,扭扭捏捏地点头,“唉,好吧。”
一场手术持续了十多个小时,张老不顾自己一把年纪,也等在手术室外,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心。
魏琮担心老先生身体扛不住,劝他回家去等消息,张老固执地摇头:“我的老伙计在里面生死不明,回家怎么坐得住?”
王三笑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你们感情真好。”
“唉,”张老叹一声气,“我今年七十六了,当年的老伙计们一个个都先我而去,要是连老赵也……唉……”
老先生不住地长吁短叹,魏琮有些唏嘘,抬眼看向王三笑,正巧对方也转过眼来,两人脉脉地对视片刻,魏琮走过去,拉住了王三笑的手。
王三笑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知道魏琮在想什么,这些日子在医院照顾赵大爷,亲眼目睹了晚景凄凉的惨状,让他难免产生一丝兔死狐悲的伤感。
他抬手捧起魏琮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声道:“我们这样一辈子也捣鼓不出个一儿半女的,等以后我死了,你就再找一个吧,反正你有钱,可以再找个小姑娘或小男孩,小姑娘比较好,体贴会疼人……”
“胡说什么,”魏琮打断他,不悦道,“我不信你真这么想,王三笑,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
“我去!”王三笑叫道,“不识好人心啊,我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谁说我孤零零的?”魏琮咬牙切齿,“就算你死了,也有你的骨灰陪着我,我还可以陪你一起死,我们把骨灰烧在一起。“
王三笑闻言哈地一下又乐了起来,异想天开:“去火葬场的时候开个双人套餐吗?哈哈,说不定到那一天焚化炉真的就有了情侣房噗哈哈哈……”
魏琮看着他的笑脸,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咳咳咳……”身后传来一阵浮夸的咳嗽声。
魏琮回头,只见张老满脸尴尬,拳头放在嘴边咳嗽几声,视线飘忽:“那个……咳,公共场所,注意一点,嗯,咳咳……”
王三笑满不在乎,在这一点上他和发小康天真是一路货色——想亲就亲,想Cao就Cao,就算千夫所指,也挡不住他一颗随处发/情的心。
闻言笑嘻嘻地对着张老扯淡:“食、色,性也,魏总长得这么如花似玉,我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是很难把持住的。”
“你们……”张老被他的不要脸深深震惊,颤声,“你们怎么会是这种关系?三笑,你竟然是同性恋,王八贤知道你这么胡闹嘛?”
王三笑愣了一下:“你还歧视同性恋?”
“不是歧视,只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们两个都男的,以后也倒腾不出个一儿半女,连送终的都没有。”
王三笑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话说,老先生,你和赵大爷,你俩……啊?”
张老听他这话没头没脑,琢磨半天,倏地反应过来,老脸瞬间憋红,暴怒,“你胡说什么!我和老赵是纯正的革命友谊,和你们不一样!你不要污蔑我们!”
王三笑讪讪道:“……怎么是污蔑呢?”
难得见他吃瘪,魏琮忍不住笑出来,对暴跳的张老安慰道:“同性恋、异性恋其实没什么分别,我们和普通夫妻一样过日子,望老先生理解啊。”
张老饱读古籍,熟知诸多男风秘辛,他根本不歧视这个,只是没想到王三笑竟然会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郁闷道:“我理解有什么用,要全世界都理解才可以。”
王三笑不以为然道:“我谈个恋爱关全世界鸟事?”
张老谆谆善诱:“你看,异性相吸、同性相斥,Yin阳调和方是和谐之道,这是全世界都明白的道理嘛。”
王三笑简直想挖个鼻孔以示不屑:“全世界又关我鸟事?”
“哎……”张老语塞。
魏琮担心自家那不爱说人话的活驴会把这小老头给惹毛,笑道:“三笑话糙理不糙,老先生,我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和全世界确实是没什么关系的。”
张老想了想,觉得这话有几分在理,毕竟,王三笑是直是弯,并不会影响他鉴定古董的能力,不但不关自己鸟事,连什么猫事、狗事……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就算他是个人妖,那也是个很有能力的牛逼人妖。
“不对,”张老突然想起正事,他不解地打量着这二人,“既然你们是一家的,那为什么还要跑我这里来竞争?”
魏琮凉凉地瞥一眼王三笑,闭嘴不言,心想叫你乱截胡,我看你怎么解释!
只见王三笑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我吃饱了撑的。”
啧,你还挺自豪!
时间进行到第十二个小时的时候,手术终于结束了,张老快步冲到手术室前,眼巴巴地等着门开,只见一个脸色疲倦的医生带着笑意走出来,拉下口罩:“一切顺利。”
话音未落,张老苍老的眼角竟沁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