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恭又道:“青娘服侍我很久了,手艺不错又心细,想是侍候娘娘会妥帖些……”
青娘厨艺很好……你会满意的……
这是服侍我的青娘,以后就负责照料你……
纪萤手指有些发僵,张口道:“不必了,我身边不缺奴婢。”
“娘娘若无事,臣便先告退了。”陆长恭恍若无闻,行了礼,又对青娘道:“好生服侍娘娘。”之后转身离开,一侧的小公公慌忙上前替他撑了伞。
纪萤心里藏着一团火,噗的燃了起来,冷笑道:“陆长恭,你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你以为我需要什么?你以为我需要什么……”
陆长恭顿在雪地里,手指攥着紫骨伞,转过身来,看定她,道:“你需要什么?”
纪萤看他,再没有的好笑,再没讲一句,转身入了大殿。
殿外细雪靡靡,青娘抬头看在雪地发愣的陆长恭,欲言又止半天,起身也入了大殿。
宫娥正在侍候纪萤喝药,一壁又禀报道:“娘娘,圣上方才刚来过了……”
纪萤一愣,“他来做什么?”
青娘包好了暖炉塞在她手心里,蹲下身道:“圣上来等了您很久,陆督主来时才走,怒气腾腾的样子,似乎不大顺心。”
“哦。”纪萤应了一声,瞧着手心里的小暖炉,没再吭声。
青娘接过宫娥手中的汤药,让她们先退下,瞧着殿门合上,才端着汤药到窗下,抬手将汤药倒进了插满腊梅的美人肩瓷瓶中。
纪萤不禁诧的蹙眉,“你在做什么?”
青娘转过身来,压低的声音道:“日后您的饮食汤药,没有经过我的手,要仔细着点才好。”缓下身子,蹲在她眼前,弯着杏仁眼笑,眼睛却突然涨的通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您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伸手握了纪萤的双手,笃定的道:“您放心,督主一定不会再让您吃苦的。”
她莫名的笃定,义正言辞,就这么跟纪萤说,放心。
纪萤想,陆长恭在她心里,也许就像曾经在她心里一样的存在,不设防备,完完全全的信任,他曾是她最坚定的信仰,就像纪从善一样的信仰。
纪萤收回手,看着她笑了,“青娘,我离开他生活了两年,一样活的很好。”
青娘忽然没了话。她又笑道:“你方才的话可别让舒曼殊听见,他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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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下来时雪还未止,温公公毕恭毕敬的来请她过去,说是太后让她和几宫的娘娘一同过去吃些酒,纪萤在榻上,称病去不了,青娘带她告了罪,温公公便回了。
待到青娘送温公公回来时,纪萤已然换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束了发,青娘不由惊诧,“娘娘,您这是……”
“我要出去一趟,片刻就回。”也不待青娘再讲什么,纪萤到窗下,推开窗低声道:“暮雪。”
一股冷风灌入,青娘只觉眼前一花,窗外不知何时凭空的就闪进来一个人,同样的夜行衣,屈膝跪在纪萤脚步,恭敬道:“姑娘。”
青娘被惊的掩口后退,再要讲什么,那名叫暮雪的男人已然抱着纪萤掠出了窗口,几个起落消失在雪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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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设的小宴,圣上抱恙休息,纪萤又没来,也就闻人夜灵和其余两位嫔妃,在一处吃些酒暖身子。
将将开宴,闻人夜灵身边的宫娥便小心进殿来,在她身后行礼,小声道:“娘娘,下午找您的荣阳姑娘再殿外候着,说有急事找您……”
闻人夜灵眉眼一挑,看了一眼微醺的太后,摆手道:“本宫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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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萤被暮雪带着,几个起落便窜入了长生殿,正值交接换班时分,守卫松懈,暮雪轻轻巧巧的抱着她落在小院之内,放下了她。
雪还在下,宫中时刻都有人清理积雪,这处院落却银白一片,纪萤站在地上,积雪没过脚踝,只有正道上的几个脚印,也挤满了一层细雪。
院子里静极了,触目望去暗夜里的白,荒草萋萋之上耸出一堆堆的白雪,像一个个伶仃的坟堆。抄手游廊的旁侧是一串厢房,黑洞洞的荒了许久的摸样。
纪萤在雪地里走的吃力,暮雪托起她掠到游廊下,推开正厅的大门,吱呀一声的响,灰尘老漆扑扑的落了下来。
这荒败的迹象让她莫名的紧张,她一路走过,终是在最侧角的小厢房里寻到了一束微弱的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