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极静的夜,在窗外极遥远的歌谣声中,晏殊数道:“一。”
叶白芷还在看着我,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的眼神。
“二。”刀尖点在她眉心之上。
她颤的越发厉害,咬牙对我道:“我死了,你和他都得死!”
我窝在晏殊怀里对她笑,“我会活足七天,看着晏殊将你一点点剥皮抽筋,然后和你一起死。”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晏殊指尖一用力,她额头一点红珊瑚似的血珠子就冒了出来,刚要数三,她浑身颤抖霍然道:“解药不在我身上!”
晏殊手指顿了顿。
她忙道:“我没有解药,但我知道解药在哪里,我可以为祭司大人去取!”
“不必了。”我坐起身子,我之前特地确认过几次,她怎么放心不将解药带在身上?
我扶着晏殊跪坐起来,伸手去搜叶白芷的身子,怀里没有,袖中没有,往下在快要碰到她大腿时,她不自然的缩了缩腿,突然道:“我交!我自己交……”
我顿了手指。
晏殊攥着她脖子,迫的她不能低头,只能略路抬腿,伸出鲜血淋漓的手从大腿之上解下一瓶羊脂白的小药瓶,“解药……”
我刚要伸手去拿,她手指忽然一颤,小药瓶当啷啷的就落了地,滚远。
晏殊条件反射的一瞬低头去捡,手指只是略微一松,叶白芷在那一刹那身子一矮一闪,挣脱开了晏殊的手指,急速后退,几步退到门外。
我顾不得叶白芷,弯腰将小药瓶捡起,扒开时愣了住,一粒,里面只有一粒解药,我抬头看叶白芷,“只有一粒解药?”
叶白芷在门外忽然笑了,眉眼里的光凶狠极了,“苏谢,你没想到吧?这世间只有一粒解药,你要如何?”
晏殊夺过小药瓶,将解药倒在我掌心,,刚要开口,门外有烟花炸裂的声响,咚的一声,霓虹万千,将叶白芷的眉眼都点亮。
她在门外举着一支信号烟火笑道:“完了,晏殊你完了!”
烟火在夜空里湮灭一点点化为灰烬之时,我听到窗外有马蹄声排山倒海的传来,似乎在城外,但声势还大的地面都在颤。
谁来了?像是千军万马,铁马冰河滚滚而来。
晏殊托着我的腰扶我起来,伸手触了触震颤的窗棂,蹙眉看叶白芷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着背叛我了?新靠山是谁?让你这般的大胆。”
叶白芷将烟花掷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着晏殊,“从你第一次为了苏谢要掐死我的时候,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你尝尝当狗的滋味!晏殊,我跟了你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眼看着护法之外唾手可得,你却为了一个苏谢弃我如废棋!既然跟着你没有出头之日,我另投其主理所当然。”她顿了顿笑了,“这不你交给我的第一课吗?适者生存,若是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要我臣服于你?”
窗外厮杀声起,窗棂越颤越厉害。
我攀着窗棂往外瞧,幽深的夜里,黑压压的一片兵马卷尘而来,我遥遥的瞧见尘雾之中几面旗帜,骊城的,还有我不认识的,还有一面……四脚青蛇?
是……娑罗教?
我回头看叶白芷,诧道:“娑罗教?娑罗教怎么会在此?”
叶白芷手指在滴血,背着夜色,看晏殊,“祭司大人,你不是有七窍玲珑心吗?猜猜我的新靠山是谁?”
晏殊不讲话,只是扯了布条,俯身将我肩膀上的伤口一层层包扎好,听不出语气的道:“除了我,不就只有阮莲华了吗?”
他在月色下掀了眉睫看叶白芷,薄薄的月影打在他的脸侧,单薄Jing致如同镂空的花纹,“你以为凭他阮莲华能除得掉我?”
“自然不能。”叶白芷撑在栏杆之上,盈盈脉脉的笑道:“你活剐了骊城王妃,杀了骊城王子,你以为骊城王会放过你?”又道:“对了,还有镜莲公主,若没有少主相助我还真哄不回来那个傻公主,你杀了她,小晔国也不会放过你,你两方竖敌,带来的心腹早就被少主换成了老教主的心腹,如今你孤立无援,千军万马够不够除掉你?”
晏殊将我的肩膀系好,一小捋发丝扫在眉眼里,笑道:“够了,确实出乎我意料,可惜你错估了我的心腹……”
叶白芷眉心一蹙。
他抬手啪的一啪,骊城中,同仁堂内涌出一队又一队的黑衣男和白衣少女,叶白芷脸色一黑,在白衣少女冲上来之际,翻身跃上楼顶,道:“你逃不出骊城的!”一闪身跃出了同仁堂。
我看窗外,兵马涌入骊城,席天卷地的扬尘而来。
晏殊忽然伸手抱住我,极深极紧,放佛要将我揉碎了一般,埋头在我脖颈里低低深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他们要杀的是我,我不能带你走,等我引开他们确定安全后就来接你。”
是啊,杀人的是你,屠城的是你,要杀的人只是你,你引开,不累及我,多么深情大义。
“苏谢……”他侧头吻了我的嘴角,又抱住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