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给对方三分,他们之间关系还有疏淡的时候,可她与霍家人却一直都关系融洽。
凌如意钻进了被窝里,片刻后霍昭远了挤了进来,却难得的没有闹她,只关了灯伸手将人抱了过来便作罢。
她在他的怀里转个身,将半边脸贴在他心口处,听见他平稳有节律的心跳,忍不住问他:“阿远,你……今天是不是很高兴?”
她知道霍昭远喜欢她,却不知自己一句话就能令他欢喜一整晚。
霍昭远幽幽的叹了口气,又捏了捏她胳膊上的软rou,“是,很高兴。”
因为等得太久,所以得到回应时忍不住不知所措,又得意洋洋。
他想起婚礼那天,阳春三月日光正好,她穿着简单的婚纱,不言不语,他却觉得目光相触间,仿佛一生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他闭上眼,忽然又想起傍晚回来时在车上听到的歌,声音甜美的女歌手唱着:“若能与君共度哪怕路荆棘载途,我亦无畏惧,你像山上明夜月,徐徐的清风,朝朝暮暮共听晨钟暮鼓,明知爱伤筋动骨,仍无悔义无反顾……”
那样坚决的心思,其实是每一个心有所属之人的心声,不管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情之一字,总是大抵相似。
所以当同事问起凌如意元宵夜要怎么过时,她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柔和,“我先生明天要回去了,打算同他去买些手信带回去给公公婆婆。”
“如意同婆家关系真是好。”同事羡慕道,这年头能与婆婆处得好的媳妇不是没有,只是少。
凌如意每次都只是道家婆是个很好的人,可心底明白,这世间好人千千万,却只有这一个与霍昭远是母子。
她当然明白霍母对她好,大半原因是因为她嫁给了霍昭远,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那是霍昭远的母亲,所以愿意孝顺她,越是对霍昭远上心,对霍母的心意就越是周全。
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得到或给出去的善待。
广场的灯展在入夜时已经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拿着手机拍照的游人,甚至还有人带了三脚架,一副干大事的架势。
霍昭远驮着呦呦,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凌如意听见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见到的灯,“小婶婶,我看到孙大圣啦……哦还有天鹅……”
路过卖汤圆的小摊,凌如意应景的买了一份,自己先吃了一个,又用竹签子戳了给叔侄俩一人喂一个,红豆沙馅的,从喉咙一路甜到了心里。
等会人多拥挤,霍昭远怕凌如意同他们走散了,一边手扶着呦呦,一边手伸过来拉她的,她正想挣脱,可才动了下手指就停住了,想了想,算了罢。
她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走着走着就变作了十指紧扣,她匆忙低头看了眼手指交缠的两只手,有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浮起。
仿佛是甜蜜,又仿佛是吐出了一口气的轻松。
“小婶婶!我还要吃汤圆!”呦呦忽然大声喊道,弯着腰就要往她这边倒。
凌如意忙挣开霍昭远的手,伸手护了一下,生怕她掉下来,霍昭远干脆将她放了下来。
呦呦站在地上,踮着脚自己用竹签去扎小碗里的汤圆,已经有些凉了,她却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好了,不吃了,剩下的给小叔叔吃,小朋友吃多了不消化。”凌如意柔声道,伸手把碗递给了霍昭远。
霍昭远自然的接过碗和竹签,三两下就吃完了剩下的几颗汤圆,红豆沙甜得他略微皱眉,凌如意见状忙将保温杯递了过去。
灯光很好,面前的麻姑献寿造型花灯华彩斑斓,前头柳树下是正在旋转的走马灯,卢照邻的那首诗刻在上面,“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他扭头看了眼正弯着腰和小侄女儿说话的妻子,灯光里她的眉目如画,恰是诗里那笑靥如花的千金娇女。
这次出来,他没有戴口罩,也没有做一丝一毫的伪装,既然凌如意已经不怕,那他也不必要再可以遮掩,更何况夜色浓重人群密集,他的面目能看得清楚也有限。
呦呦很兴奋,一直拉着凌如意的手说个不停,每句话的开头都是:“小婶婶……”
好似有问不完的为什么和说不完的开心,凌如意蹲在了地上,用手圈住她的腰,正无奈的给她讲八仙过海的传说。
霍昭远站在他们身旁,悄悄地拍了一张照,华丽花灯下两个贴到了一起的影子。
夜里快十点了他们才返回酒店,临睡前凌如意替霍昭远整理行李,他就在一旁看着,突然说了句:“要是明天起来看到自己见了报,阿意,你别怕,好不好?”
凌如意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半晌才点了点头,细细的应了声好,有些颤抖,充满了迟疑。
霍昭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他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不让这样的消息出街,但这次,因为凌如意昨晚的一句话,他不想这样做了。
她总要学着去面对公众,学着去接受他们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