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你看看?”
周明荣听了,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那是我儿子?”
饶雪的脸霎时白了。
周崇明在外头碾碎了脚底下的泥石,齿间的草叶溢出了苦涩的味道,他吐出了草叶,碾在了脚下。
周明荣和饶雪的交谈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很快饶雪就跟着周明荣身后出来了,她高挑的身子被厚实的大衣包裹得密不透风,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脸庞,她坐到了汽车后座里。
周崇明想起了那个小孩,脚步一顿,朝前迈了一步,“孩子不要了?”他的眼睛盯着周明荣,话却是问饶雪的。
饶雪在车里动了动,没说话,周明荣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几年不见,你也这么大了。”他想了想,“有19岁了吧?”
周崇明盯着他没有说话,黑沉的眼里,凝出了一点锋锐的暗光。
周明荣没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说:“我在你这般年纪,都已经成家了,”说到这里,他唇边笑容深了些,只是那眼里并无笑意,“你倒是跟寄生虫一样。”
周崇明瞳孔猛缩,呼吸沉重起来。
周明荣笑着看着他,“我会带你妈妈移民,只带她一个,那孩子你看着办,送走,又或者丢掉,都可以。”
周崇明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略薄的嘴唇扯了起来,“他是你儿子。”他压抑着翻腾的不知名情绪,低声说。
他们的对峙已经引来了周遭邻居的窥探,那些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都若无所觉似的,周明荣低笑道:“那要问问你妈妈,他到底是不是我儿子了。”
周崇明:“……”
他的目光落到车窗里的饶雪,她也在看他,见他目光过来,头一偏,避开了他的目光。
周崇明吐出一口气,大步走过去,越过那个无情的男人身边,挥动拳头,捶着玻璃窗,“那是你儿子,你要丢下他?”他咬着牙关低声问。
能无情到这种地步?十月怀胎生下来还差点死掉,吃了这么多苦,说不要就不要?周崇明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充斥着怒火和怨气。
“你要是怀疑,把他带回去,做鉴定。”周崇明扭头对周明荣说,他的目光冷极,带着呼之欲出的凶狠。
周明荣望着他,淡淡的笑了起来,他根本不在意那个孩子,无论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不在意,“没有那个必要。”
周崇明后退一步,冷冷的笑了,他弯腰拿了一块石头,挥动手臂,用那块石头砸破了面前那块玻璃,“你听见没有?把他带走,不然你别想走。”
那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小汽车最终还是载着饶雪和那小孩走了。
周崇明心底明白,这次他是真正的被抛弃了,不过心底的痛楚苦涩比想像中来的少。
一直以来,饶雪作为母亲,除了开始那段时光,到后来都说不上合格,但她都会汇款给周崇明,作为他的生活费,这钱自然是从那个男人那儿得到的。
周崇明不想她继续那样生活,她从那个男人身上得到的钱,都被他随意地挥霍出去,从不用在正途,看似大方,实则基本没有享受到什么,现在没了这种挥霍的资本,看起来对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他从来都没有什么花钱的需要。
只是他总在被动的那一方,周崇明想,饶雪始终是在周明荣那一方的,母子亲情怎么都抵不过她对那人的依赖。
周崇明懒得想和那人那一番对话里隐含的深意,饶雪再蠢,都不会蠢到生别人的孩子的地步,终究到底,那人对饶雪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当做玩意儿,连对自己女人的独占欲都并无多少,饶雪本人却怎么都看不清。
这事儿在周崇明心里没有留下多少太多的波澜,人走就走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崇明回屋子里,将那一盒子饶雪的来信点着,烧掉了。
饶雪在离开后再也没有写过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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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过的暑假,比一般暑假要漫长很多。
家里少了那小孩,叶知恬还有些不得劲,半夜会醒过来,往摇篮那边摸,周崇明倒没什么感觉的样子。
“你想你弟弟吗?”叶知恬问他。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周崇明很小心,连叶知心都不知道他每晚上会过来。
不过两个人都年轻,尤其周崇明,一个男人,火烧在那儿,很容易出问题,但除却一开始的肆无忌惮,到后面,基本就是单纯盖着被子一起睡,顶多也只是抱抱。
周崇明一开始对小孩说不上有多喜欢,但相处了快一个月,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了,至于想不想,那也只是偶尔,“不想。”他回答说。
夏天的晚上,外面传来了遥远的蛙声和虫鸣声,月光皎洁,从窗口透进,在地上铺上了一层莹白的光,叶知恬换了个姿势,趴在了床上,抬起脖子看他,“真的不想?”
“嗯。”
叶知恬想问他爸爸的事情,这几天,他爸爸来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