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缓缓地拍抚他的背,从上到下,就像是给一只莫名焦躁的动物梳理背毛,又像是抚慰着与被抚慰着的互相安慰。
叶空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刚刚关于模特的话题过于沉重?还是?他对于父亲的再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满不在乎?
不管怎样,他会陪着他的,就像往常一样,就像他也一直陪在他身边一样。
"好些了吗?"叶空用最小的热风吹着对方的头发,手指穿梭在浓密的发丝里,感觉很舒服。井冉似乎也是,不过他只是点点头,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边,双手意外地很规矩地交握在腹部,就像个乖得过分的大男孩。
就像刚刚在浴室里时一样,他们鲜少共浴,除非是一起淋了雨但这一次,井冉乖的让叶空诧异到不安的地步,乖乖的任他洗头淋浴,乖乖的任他擦干身体,若不是对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他会认为他失去感知了。
直到入睡,这一次轮到叶空用双臂搂着对方了,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臂弯,应该也会多些安全感吧,就像以前的他一样。明天,明天如果井冉还是这个样子,他一定要带他去看医生,嗯,如果他能跟他说出所想更好,但,实在不行还是求助专业医生吧。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也被带去看过医生,那个已经记不起模样的妈妈说他得了自闭症,不过医生好像并不同意,离开时还给了他一块好吃的糖。
叶空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睡去了,而本应早就睡着的井冉睁开了毫无睡意的双眼,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肯定哪里不对,他第一次明确地发现,他的心底有两个人在,一个是他一直称为凶兽的家伙,恐怕是他偶尔失控却没有记忆的罪魁祸首吧。
另一个懦弱的让他想要碾碎,絮絮叨叨地说着让人恶心的话,什么对不起母亲,想要父亲来看他,不想伤害叶空谁会伤害他?
是他吗?井冉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手上也是漆黑一片。他现在的意识又是谁呢?另一个人格?井冉无声的笑了,什么烂俗的鬼情节?多重人格?狗屎,他愤怒地想要把身下的床砸穿,但却,轻手轻脚地移开身上叶空的手脚,轻声去了阳台。
这时候,应该有一支烟的,井冉望着深夜天空中不多的几颗星,对于这种黑暗感到些许放松,突然想起曾经收起的一盒烟,那还是上个房主,或者是谁留下的,他似乎随手扔在阳台了
当肺里吸入让人发疼的烟雾,井冉才觉得自己的神经松弛下来,烟的味道一如记忆中的难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期的缘故。
略冷静下来后,井冉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自乱阵脚,即便是多重人格又怎样?在这之前那两只不是很好的被压制了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什么契机,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但是,这也早有预兆不是吗?比如叶父那件事,再比如母亲过世后的噩梦
看起来他应该还是遗传他妈多些,从长相到心理,嗯,他妈为了令人作呕的所谓爱情发狂,而他更青出于蓝,为着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情绪发狂,啧,这就是所谓优生学吧。
嘛,不是有谁说过,这世界上正常的人根本没有,所以,也不多他这个更不正常的吧。但是,他一点都不想伤害叶空,而那两个想,一个想要吞掉他,另一个虽然可怜兮兮地推拒他,但他真正想的是独占他,是的,因为他知道他们所想,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望着压根看不到什么的室内,井冉第一次正视自己对叶空的感情,是的感情,不是所谓的主人与宠物间的感情,而是人与人之间,控制与被控制的感情。
他一直认为,他是控制方的,他控制他的衣食住行,他的所思所想,甚至他的未来。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可笑,控制对方?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局罢了,恰恰相反,他是被控制的,他的所有心神都被对方控制在手中。
这种失控感恐怕快到临界点了吧,那种越是抓得紧越是流失的快的感觉,那种越是幸福越是恐惧的感觉,一直埋在心中,快到临界点了吧。使用各种手段把对方绑在身边,与放手让他逃开,两种诱惑都让他颤栗,但,他知道内心深处的渴望是希望他逃开,然后抓他回来,他就有了永远关住他的借口,多么美好的借口。
井冉笑了笑,扔掉了已经熄灭的烟头。嘛,继续伪装正常人而已,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掀开毯子钻进去,搂住蜷缩成一团的叶空,只是,你,不要给我囚禁你的借口,叶空。
叶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昨天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一样,井冉一如往昔的笑容让他有些恍惚。
"好啦,快起床,今天就回X市,你不说曲nainai做好吃的等我们回去吗?"井冉递给他一杯温牛nai,像往常一样。
叶空下意识接过来,等微温的牛nai下肚,才反应过来,"你好了?"
"嗯,昨天可能是有些累吧。"井冉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嗯,很好,另两只都乖乖呆在他们该呆的地方。
""是这样吗?叶空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