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卓子佩的一场幻觉,苏青染轻轻安抚卓子佩,“子佩妹妹别怕,那人……那人只是受伤比较重,没什么的。”
苏青染转头对二叔说,“二叔,那……那人虽然是个魔头,但是我们名门正派也不必做那些欺辱人的事情,还是找个房间暂时安顿南……那人吧。”
没人注意到此刻囚车里的男子长长凌乱头发遮掩下的紧闭的眼忍不住地轻轻抖了抖。
“也罢,离武林大会还有五天,来人,将那人带下去找一间下人房安置好,务必看管好了。”说罢二叔携着苏青染进了庄,“阿染,安顿好后去看看你娘亲吧,我差人去将她接了回来……嫂子知道你……你平平安安的,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了。”
站在门口,苏青染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力练习了数次笑容,才终于推门而入,“娘!”
房内的妇人应声而回,手缠着的凤眼菩提串亦颤抖得应声而落,苏青染一个箭步抄手截住了那串菩提,稳稳地送到妇人手中。
“阿染,我的阿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苏青染连日紧绷的心绪陡然塌陷,他像以前无数次经历过的场景一样,亦像在青悬宫里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一样,拉着娘亲重新坐到窗扉边,依偎进娘亲的膝头。
苏夫人怜爱地轻抚着苏青染的头,“阿染,这两年你吃苦了,为娘时时担心着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被人欺凌了,是不是饥不饱餐身不裹腹……”
苏青染轻轻摇了摇头,“娘,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高了许多,还比以前白胖了,武功也比以前好了……孩儿……真的并没有吃苦。”
苏夫人一怔,“那江湖传闻,青悬宫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他们真不曾欺辱过你吗?”
苏青染一怔,有欺辱过自己吗?深陷青悬宫的时候,无时无刻觉得自己被禁锢着被仇恨包围感觉被欺凌着,可是离了青悬宫,这种念头却渐渐淡去,淡然到自己都不解为何当时会有那样强烈的怨恨。
“娘,您希望我为父亲报仇吗?”
苏夫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来,“傻孩子,娘尚且都不愿意其他人去报仇,更何况你,冤冤相报何时了,娘亲只想你平安喜乐地过安稳日子,泉下老头子有知也能心安了。”
说起这个,苏夫人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又拉着苏青染说道,“阿染,这次你回来 ,可看到卓家小姐了?”
苏青染不明白娘为何这么问,“见了,长成大姑娘了。”
苏夫人听了倒笑得更厉害了,“如此便好,我们雪剑山庄和金陵卓家趁着这次武林大会,把你俩的婚事也给定了吧,真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我怎么能和她成亲?”苏青染一听便跳了起来。
苏夫人没有想到苏青染会这么排斥,很不解地问道,“阿染你怎么了?卓家小姐是自幼和你定了亲的呀,这次武林大会也不过是两家人坐下来重新商量下两家的亲事,你失踪的这些年,卓家小姐一直在等着你。”
苏青染尴尬地摇了摇头,甩掉不合时宜闯入脑海里南烬那张执着又宠溺的脸,“娘,我毕竟失踪了这么些时候,实在是不好耽误卓家妹妹终身的幸福,如今,我只想陪着娘亲和二叔,不想早早的成亲成家。娘,我愿意向卓家妹妹和卓伯父伯母请罪,是我辜负了卓家的心意。”
苏夫人怜爱地抚着苏青染的发,“阿染,我们苏家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为娘早已不在于这些事情,原本想着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你,但若是你不愿意,便照着你自己的心意选择吧,只是别这么轻率地做出决定,来日方长,别轻易伤了人家姑娘家的心啊。”
回到雪剑山庄已过了三天,这山庄上下一片欢腾热闹景象,所有人都忙着准备着后天的武林大会,苏青染看着这满山庄的欢愉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轻松。
穿越过张灯结彩的连廊,绕过几座青葱繁茂的假山,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了。
青葱尽头是一排简陋低矮的下人房,普通的下人都不住这里,这里是最低等的奴仆们居住的地方,苏青染诧异山庄里竟然还有这么静谧的所在。
苏青染的脚不自主地朝那排房子走去,他知道南烬就被关在里面,一步一步轻得苏青染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
屋内的南烬被禁锢在下人房里的床边,昏暗的房子里感受不到一丝的光亮,被割断了经脉的四肢还被不放心地用巨大的玄铁链牢牢地锁住了。这样倒也好,倒省的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了。
虽然全身伤痕累累,内伤外伤遍布周身,五官感知退化,然而长期处于静谧黑暗的空间里,还是让南烬的听觉份外灵敏,南烬屏气数着,一步两步三步……一步步仿佛重重地踩在心尖上,一点点越来越近。
苏青染在门口止住脚步,迟缓着抬起手……突然肩膀重重被击了一下,“阿染哥哥,你来这里干什么?害我好找。”
屋内的南烬被这一击被迫从期待中回过神来,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个勉强的惨笑来,“南烬啊南烬,想不到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