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地问道:“好,你现在出了气,你爽了,然后,你打算怎么办?你真以为他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徐知着低头错开视线。
顾玄静静抽完一支烟,把烟头按熄:“我一直相信你有分寸,别让我失望。你要记住,得意,不可忘形。”
顾玄起身离开,左战军心事重重地掰着徐知着的膀子问道:“老大?”
“放心,我有数。”徐知着微笑,伸手摸了摸左战军刺硬的短发。
左战军的眉头舒展开,手上用力,埋头专心干活儿。
“你他妈轻点儿。”徐知着嘶声低喊。
“活该!”左战军横眉立目:“放着马仔摆样么?要你自己打?”
“你不懂。”徐知着微眯着眼睛:“自己揍,才他妈爽!”
一个月以后,一支克钦军队在滂沱大雨中包围了整个温莱矿区,他们从矿区保安的宿舍里搜到大量麻古和冰毒,矿区安全主管王暮峰随即被带走。
徐知着勃然大怒,他自己就是栽赃陷害的行家,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关窍。温莱本就是逐浪山牵头攒的矿,虽然现在股份出清,不再参与日常事务,但总还留有一些老人在,能帮着他干点偷鸡摸狗的行当。
徐知着马上打电话要求恩版把人移交给中国警方。
被拒。
再次沟通,徐知着要求对方接受国际刑警组织与中缅警方参与调查。
还是被拒。
徐知着终觉忍无可忍不必再忍,命令TSH在曼德勒地区所有不当班的员工集体出动,浩浩荡荡地开向克钦邦。
顾玄追了一百多公里才截住人,急得脸色铁青,五内俱焚,双手撑在车门上厉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把峰哥带回来!”徐知着从容道。
“怎么带?”顾玄低吼。
徐知着盯着顾玄看了几秒,拉开车门把人拖进车里。
“你他妈放手!”顾玄难得暴了粗口。
“大哥,你帮帮我,这次我都听你的。”徐知着压低了声音凑在顾玄耳边说,眉目低垂温顺驯服。
顾玄冷笑,抹去脸上的水滴:“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
“峰哥是我带出来的,我对他有责任,我不能让他陷在这里面。”徐知着低头挨训,一点不反驳。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顾玄原本也只是想煞煞徐知着的锋头,没想到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识时务地不得了,想了一肚子说辞都没用上,几乎有点遗憾。
“我没想到,他们会来这手。”徐知着道。
“他们为什么不会来这手?”顾玄嘲道:“连你徐知着这号正派人都知道什么叫兵者诡道,他们就是干这行吃饭的,他们凭什么不跟你来Yin的?他逐浪山骗人杀人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玩泥巴呢。”
这话骂得狠,左战军有点听不下去,悄无声息地回头偷看,生怕徐知着发飚。却不想徐知着面色肃然,竟然一脸的诚恳懊丧,之前那些狠辣与坚定完全不见踪影……一个多月前微笑着摸着他的脑袋说你放心的那个男人,简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大哥。”徐知着字斟句酌:“我把人带过去,压在边境上,我进去跟他们谈。我动身之前通知了鲍明忠,他答应我,会把逐浪山约过来。”
“你带几个人进去?”顾玄问道。
“就小孟他们四个,我身边跟久了的。我把军哥留在外面压阵,放心,乱不了。”
“我放心?”顾玄气极,一巴掌拍在徐知着后脖颈上:“你他妈不要命了?你知道现在多少人等着放你黑枪?要是连你也陷在他们手里,我怎么救你?你告诉我?”
“我不会陷在他们手里。”徐知着瞥了孟江涛和左战军一眼,抬手按键,升起玻璃分开车子的前后厢。
“我不会陷在他们手里。”徐知着重复道:“我只会死在他们手里。”
“你别胡说……”顾玄怒道。
徐知着不落痕迹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倒是顾玄一直犹疑不定,把那个“死”字放在脑子里盘桓良久,最终忍不住问道:“什么叫你只会死在他们手里?”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要么赢要么死,您怎么都好办。我不会陷在他们手里,落他们什么把柄,给您惹事。”
“胡扯。”顾玄寒毛倒竖:“我是那种人吗?”
“但我是那种人。”徐知着正色道。
徐知着和顾玄到达克缅边卡时,旁得所有人都还没到,只有吴德马将军派了副官过来情况,如今这缅北的形势一日多变,连他这种老江湖都要摸不准脉了。
德马将军的副官带来了一些不太确定的消息,包括恩版方面的试图把毒品案从王暮峰牵涉到徐知着身上,并建议徐知着暂时停掉名下所有在克钦邦境内的通关走私贸易。
徐知着再猛,也是过江龙,恩版虽然势弱,却是地头蛇。地头蛇如果真想搞什么花活,四两拔千斤,也能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