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谭东锦走神的样子像极了深思熟虑。副校长心里鼓敲个不停,这万一依着谭东锦的性子他当场拒绝,也不是不可能。台上主持人名字都报了,这场面他一个人要怎么圆过去?
就在副校长憋得额头上都开始冒汗的时候,谭东锦站了起来。他沿着台阶走上去,最后在礼堂上的麦前站住了。从面前台子上拿起红色的证书扫了两眼,谭东锦自始至终都很从容不迫,不急不躁的样子衬着他一身的黑衣极沉肃。
笔直修长的男人,就那么站在灯光之下,就连棱角都一瞬间隐去了不少。半晌没有听见声音,谭东锦侧脸看了眼主持人,怔住了的主持人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忙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却分明更失态了。
在下面看得心中直抽搐的副校长恨不得把那女主持直接拖下来。好不容易谭东锦上了,你倒是快点开始啊!他依旧不觉得谭东锦是个好说话的人,指望着这一茬赶紧过去呢!
主持人说了几句暖场的话,终于切到了正题上,“下面有请本届优秀毕业生上台领学校颁发的特级荣誉证书。”
连接高台的楼梯下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自发有序地排队上去领奖,唯有排在最后一位的一个女生面色很Yin沉。她盯着谭东锦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约莫过了半分钟左右吧,主持人微笑地说,“下一位,原高三4班,宁悦。”
女生静默了几秒钟,接着自若地走上了台阶。她穿着件极为普通的一样的天蓝色校服,踩着一双款式极为基础的平板鞋,就那么走到了谭东锦的面前。谭东锦伸手把红色的证书递出去,袖口露出半截雪白的衬衫。
几秒后,整个场面忽然都静了,宁悦没有接。
她直视着谭东锦的眼,手一直垂在两侧,没有动一下。下面原本看着颁奖快结束总算要松口气的副校长猛地瞪圆了眼睛,倒是接啊你!同样不明所以的还有礼堂里的其他学生。这些人大部分都不认识谭东锦,只是莫名觉得对方的气场和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很牛掰的样子。这忽然横生的枝节,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谭东锦微微暗了眸子,注视着面前的莫名浑身敌意的女生。
就在这时候,宁悦抬腿走到那不知道怎么临场反应的女主持面前,“把位置借我用一下。”女主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宁悦拉了下来,宁悦站上去,伸手掰了下麦,对准了自己。
接着,宁悦年轻的,吐字清晰且带着气势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整个大礼堂里响了起来。“各位同学,我叫宁悦,今天借着这次机会,我想和这位谭先生说几句话。”
谭东锦的视线落在宁悦身上,说不上有什么反应,他就那么平静默然地看着宁悦,听着她说下去。
“谭先生,其实你应该对我没有印象,因为你的确没有见过我。”宁悦微微俯身,眼睛却直视着谭东锦,她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手紧紧握着。“三年前,谭先生还记得吗?有一个曾经是你公司的员工也出现在这个礼堂里。”
谭东锦的眼神终于变了,像是骤然冰封了所有的情绪,一双漆黑的眸子寒意凛冽。
宁悦看到谭东锦的变化,忽然就有种想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像今天这样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下午篮球赛中场结束的时候,她又拽着陆参问袁故会不会来,陆参盯着她看了半晌。
“袁故死了。”陆参忽然冷笑道,“你醒醒吧,他都死了快三年了,我上哪儿给你找他去,招魂呐?”
宁悦整个人都怔住了。“袁故大哥怎么会死?陆参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你别一天到晚说话不经大脑!”
陆参也许是真的不耐烦了,他直接从手机里调出照片,“宁悦,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袁故死了都三年了!不信你自己看。”他把手机递给宁悦,上面是一张类似于档案的书面材料。
死亡证明。
宁悦看了半天,在那照片和盖章两处不停地移动视线,由于太过震惊,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名字的不同。半天,她终于抬头看向陆参,“他,袁故大哥,怎么会……怎么会……”她愣是说不出口死这个字。
陆参从手机里调出另一张照片,“被他整死的,你知道的,现在的权贵都无法无天,袁故这种没势力没背景的,被整死也是没有出路的,你以为这天下所有的富二代官二代军二代都是我这样的?”陆参说最后一句时,笑得越发Yin冷了。
“不会,你在骗我。”宁悦摇头,她完全不相信陆参的话。
“行,不信是吧,我上警局给你调点现场照片,不过人死的实在比较惨,都快炸成碎块了,你可得自己好好认,别说我蒙你。”陆参说着就去拨电话。
宁悦猛地挥手打掉陆参的手机。“陆参!”她朝着陆参吼,她现在脑子全乱了,像是彻底瘫痪不能思考了一样。
“宁悦,你清醒点吧,你找的那个袁故回不来了,你惦记他也没用,炸成那样你拼都拼不齐了。”陆参越说越难以平静,“你别这么看着我,人不是我弄死的,你真有本事别在我面前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