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先让她入宫。
赵穆如今毕竟初初登位羽翼不丰,如今还不敢得罪朝臣们,趁着这个机会,顶多不过三五天,窦师良替咱们陆府脱罪,还把麻姑给咱们要出来的。”
这话说的虽好听,但赵穆在包氏的眼睛里,已经成了一只饿到两眼发绿的狼,她连连摇头:“既窦师良果真有能耐,又想娶她,就不该把她送进虎窝里去。”
事实上郑氏也是这样想的,既果直想娶,就不该让她入宫。
但郑氏也不过内宅妇人,不懂朝政上的复杂,以及大臣们应对帝王的曲折迂回,一门心思相信窦师良能要出陆敏来,遂又劝包氏:“就算窦师良没办法,还有窦太后了,有窦太后在,赵穆他不敢把麻姑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俩个妇人叽叽呱呱半天,包氏送走了郑氏,挑着灯一人寻到后苑,远远儿的,便见陆敏还在那秋千架上坐着,螓首微垂,搭在一弯柔荑上,早睡了个香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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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躺到床上,包氏替女儿梳着她那头绵滑的长发,肚兜遮掩住的地方,不过只是两个小花骨朵儿,两弯细细的膀子,在灯光下泛着玉白的幽光。上面青青点点的印子,皆是她下午亲手抓出来的。
“麻姑,无论如何,晚上不要到赵穆身边去,应付过两天就好,窦师良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明白否?”
陆敏心下觉得好笑,也柔声应道:“好,我必不去,我会躲的远远儿的。”
包氏又深深叹了一息:“早知有今日,当初在兴善寺的时候,你爹就不该帮赵穆那头白眼儿狼!”
陆敏钻进包氏怀中,贪恋她的体香,埋头深深的嗅着,nai猫儿一般:“对,娘说的对!”
她像只小应声虫一般,无论包氏说什么,除了点头说是,便是笑着说好。
包氏又怜又伤,交待了半夜的话儿,抹了一夜的眼泪,娘儿仨也不嫌热,在陆敏的小床上挤了一夜。
次日一早,许善仿佛早知道似的,五更就等在陆府大门外。
陆府依旧由禁军重重守卫着。
她也不过一个小包袱儿,回头再看一眼陆府,三个妇人不能出门,提着盏灯,就在门洞里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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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两扇大门紧闭,几妯娌仍还过着与往常一般的平常日子,对于敬帝的大行,并没觉察到什么。陆敏也是到了宫门口,才知道帝王之丧,对于京城百官及家属带来的震波。
从皇城的第一重大门丹凤门开始,整条御桥上,百官披麻戴孝,前脚挤着后脚。
上至亲王妃,下至三品命妇,只要是有品在身的妇人们,亦要入宫哭丧。不过她们并不正门入,而是从陆敏原来惯常出入的左银台门。
载着陆敏的是辆翠辂,以锡为面,轴漆朱色,帘垂金钩,按大齐仪制,这样的车驾,唯有皇后可趁,即便诸公侯夫人,也需皇后开恩特赐,才可趁坐。
如今国无皇后,群臣见凤驾驶来,暗暗猜测,估计这是礼亲王妃达氏的车驾,遂自发让出一条道来。
车至昭庆门时,地梁早除,帝之亲侍傅图与郭旭分礼于二侧,见翠辂至,二人齐齐出而相迎,翠辂直接驶了进去。
等陆敏入麟德殿的时候,后面的金銮殿外百官及命妇已经开始哭灵了。
按例,先以鞭报帝丧,新帝亲自祭酒,百官接着便起哀音。这三日新帝百官不必上早朝,唯一的任务就是跪在金銮殿前哭灵。
皇帝当然不需要哭的太久,按例,他只要哭过三声,皇太后就要出来抚尉,并请他回去休息。
陆轻歌被关了起来,如今在外主持大局的是太皇太后窦氏,她都不等赵穆哭够三声,便命人将他架起,送回了麟德殿。
皇帝走了,朝臣和命妇们却是要实打实哭到中午,哭到口干唇燥时,每人赐一碗羊rou汤泡饼,吃罢了再接着哭,三伏暑天之中,朝夕哭临,实在苦不堪言。
如此算来,陆府那三个妇人因祸得福,倒是省了受这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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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在皇宫的正西一侧,有齐以来,历代帝王皆以此为寝息、处理政务之处。
上辈子赵穆登基之后,也是过了三天见的她。隔着一个轮回,陆敏依旧记得那怒目吞脊的金龙,以及一层层仿佛没有尽头的汉白玉台阶。
朱红色的殿门仍旧大肆敞开,这座金碧辉煌,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大殿,如今又属于赵穆了。
许善一路小跑,领着陆敏进了正殿。这种翘角飞檐的大殿,为了刻意展现皇家的威严与富贵,皆造的华丽非常,其间巨柱林立,墙高檐深,人行走在里面非常的压抑。
内侍与宫婢在这里是不被当成人看的。内侍还好,因为御前大多数跑腿的差事皆由他们伺候,还能偶尔走动。宫婢们更多的功用是做妆饰,静静的站在墙角,木头泥胎塑成的一样。
陆敏记得有一回自己在这这大殿内顽一只小毛球,那毛球脱手滑溜溜滚了,滚到一位宫婢的脚下,她去捡起时,见那宫婢站的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