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照着你,我替你跑腿罢”。
那熊伙计连声道谢,又挣扎跪下道:“好哥哥,我娘病重,没人借银,才走上这绝路的。若是能抹平此事,这些银咱三人平分”,那李小黑笑道:“我也是这打算,才帮衬你的。你忍着痛别叫出声,我立时就来”。
那熊伙计忍着痛,一劲儿哼哼唧唧,本想同黄毛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谁知那人只说自己困了,先趴一觉。熊伙计只得自家扛着。
等了半晌,那熊伙计见黄毛头一动不动,连个睡着的呼气声都没。正要再细看,却见那人两眼灼灼,从手臂缝里盯着自己哩。那熊伙计吃了一惊,又见李小黑还不来,只得往门外望。
那郎中只住在右近,怎得恁得不来。这三日酒楼打烊,多数人都休假,也没食客,就算是邻近有人先病,这会子也该来了。
那熊伙计乱纷纷想着,又算着李小黑脚程。这一会都能跑到几条街外的衙门了,若是去韩家米铺倒是三个来回。咦,衙门?!
熊伙计觉得不对,正要磨蹭着出门,却被那黄毛头劈手扯住,直疼个撕心裂肺。熊伙计正大叫着,却听得李小黑喊着“郎中来了”,就被那吕大胡几脚踢倒,连大牙也被打掉几颗。
只见那李小黑笑盈盈夸赞吕捕头身手矫健,又袖里递过一块银。那吕捕头掂了掂,也满脸带笑,说是这等恶人还是送官的好,留在楼里只是祸害。
又说王家酒楼恁大家业,可不能被这些臭虫毁了,以后若还有宵小,来衙门叫我就是。李小黑连连应承,又说这贼许有同伙,若是招了,劳烦捕头再来一次,定要请捕头佛跳墙吃。
那吕捕头只笑着说佛跳墙没那个口福,有个茶水钱就好,便提溜起捆得结结实实的熊伙计,往县衙去了。
黄毛头问道:“今日这出戏,是三掌柜嘱咐的么,你竟将我蒙在鼓里,真不够兄弟”,那李小黑嘻嘻笑道:“我真要蒙你,还带你来作甚,只是你藏不住事,若说出去可不毁了”。
黄毛头道:“都是几年前旧事,提它作甚”,便拉着小黑去后院寻落花生,闲谈不提。
又倏忽两日,听得熊伙计被上刑,招出两个同伙,只是都在仙肴宴,不好抓捕。还说杜大厨的腹泻是三人谋划的,时大厨中毒却没搀和。吕大胡和杨赤眼见连铁笼头都上了,这熊人仍不改口,晓得是真话,便回复给李盛。
李盛听得楼里竟有下毒之人,忙让张小甲带人守住井口,又拿出大银打赏,将众人分开审问。只是问了半天,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黑手还藏在暗处笑哩,急得头大如斗。
张小甲见得,献计道:“这几日东家掌柜不在,楼里只有秀才公,真个独木难支。那北县的郑书办和掌柜交好,请他来倒是可行”,李盛听得,忙让胡大儿去请,自家将舅母几个请到内室,说是楼里有内鬼,大家如此如此方可行事。
王姑母几个听得有人投毒,连水都不敢喝了,只缩在屋里抱怨。舜娘见李盛做张做智,颇有疏漏,便替他描补一番,又见秀剑来了,忙迎上去寒暄。
话说李盛见楼里无男子,本要干番事业,一洗那日屈辱,谁知被几个叽喳女娘抢在头。那郑书办也是,见了女娘就挪不动步,举止亲昵,有说有笑,直衬得自己不受欢迎。也罢,既然她们瞧不起我,我管这烂事作甚。
李盛正耷拉着脑袋要回房,却被郑书办叫住,说道:“李秀才何去,我这里正有一计哩”,李盛冷脸说道:“郑书办号称北县活菩萨,定强我百倍,我这萤火之辉,还是避开你那皓月罢”。
郑秀剑听得,又见女娘们围着自己,毛婉妁还贴在身上,正拔自家宝剑哩,颇有些哭笑不得。只说道:“秀才公文运昌盛,我这童生都不是的白身怎比得上。再说这书办也是叔父荫补的,只是个刀笔吏,哪能和秀才公并论”。
见李盛脸上有了光彩,秀剑肚内暗笑,嘴里却千甜万蜜,捧得李盛身心舒畅,才转回过来,听秀剑计策。
只听秀剑道:“若是这投毒之人没去仙肴宴,藏在楼里,今日见吕捕头上门心中定是惊惶。若咱派出心腹,暗地里传些时大厨的食水粘在碗碟上,被黄门发现有毒,已请下御旨捉拿下毒之人,那贼定是害怕要逃”。
舜娘道:“既是酒楼碗碟出问题,东家掌柜怎能善存,不如加上当场晕倒被人发觉罢”,秀剑道:“甚好,这样更可信。官家怜悯,只说刁奴可恶,才发得旨意的”。
秀剑继续道:“咱们再点人数,缺谁捉谁,定能正着。若那贼已去了仙肴宴,定是大厨,楼里目前安全,只要他们回来一盘问,就能逮住”。
李盛道:“若他提前把毒下好呢”,秀剑回道:“他只是想去仙肴宴,定好名声,有功利心。此人必爱惜羽毛,平日里与人友善,口碑甚好。若是楼里出事,他受到牵连,反是不美了”。
李盛虽似信非信,却晓得比自家主意好,便也应了。等放出消息,又点了名儿,却见留守之人一个不少,连去西湖游玩的几人也忙忙赶回。
舜娘几人见了,又用活物试了食水,见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