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来找他。可他最放心、最有眼色的助理站在那里,离他们几米远的距离,见他看过去,才小心走近。
裴纯安揉揉眉心,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可方涵意说:“裴先生,纯一晕倒了。”
裴纯安立刻转过身看他,眉头皱起来:“在哪?”
方涵意很冷静:“还在摄影棚,已经打急救电话了。”
裴纯安看了一眼何衹宁,只来得及飞快对他说一句“在这等我”,脚步匆匆就走了。何衹宁倒没什么反应,没应他,也没看方涵意,整理了一下袖扣,拉开车门上了车,直接就准备离开。
他在车里待了半分钟不到,方涵意就低下头,敲了敲他的车窗。何衹宁隔着一层反光膜看了他一会,才放下一点窗,淡淡道:“方先生有什么事?”
“我想和何总谈谈。”何衹宁身上nai味已经散了许多,方涵意还是闭了闭眼,才说完这句话。
何衹宁说:“如果是公事,可以先约时间,方先生应该有我秘书联系方式。”
“是私事。”方涵意很平静地说。
何衹宁这才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却笑得有些冷淡:“私事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方涵意却开口道:“是关于裴先生的事。”
何衹宁把视线收回来,听见这个称呼,隐隐有些不舒服。他没说话,但也没再收起车窗,方涵意等了一下,才问他:“可以上车吗?我大概只有五分钟。”
何衹宁这次是真笑了。他说:“上来吧。”
何衹宁其实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谈,也不太愿意见到方涵意。车门关紧之后,一点小小的味道车内空间里都显得格外突出,方涵意也只是不宜察觉地皱了皱眉,没有做出太明显的反应。
何衹宁开了换气,方涵意低低说了声谢谢。
他们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现在还有四分半。何衹宁几乎要以为方涵意准备一言不发和他独处五分钟了,对方才开口道:“何总大概不知道,我和裴先生认识了很多年。从小学开始,我和裴先生就是同班同学,从初中、高中、甚至到大学,最远的距离都没有超出过一层楼。”
何衹宁没说话,脸色不太好看。方涵意继续说:“裴先生毕业后,原本只准备接手天华,但为了报答之前帮过他的学姐,才同意加入Queen做管理,后来成为经纪人,也是为了亲自照顾纯一。”
“裴先生嘴上说话不客气,但是很疼纯一,让我做纯一的生活助理时,已经很信任我了。裴先生的下属里,大概我是最合他心意的一个,他想要什么,我总能第一时间猜到,也总是能提前把事情都做好,我们合作时间最长,大概也最合拍。”
何衹宁听了一会,好笑道:“方先生,你来找我,是为了炫耀这些?”
方涵意对他说:“这没什么好炫耀的。何总大概不会明白,当你在很多年里,视线一直只看着一个人时,知道他想要什么、读懂他的心思,总会比旁人容易些。”
而恰恰何衹宁是知道的,所以他不笑了,沉默下去。
方涵意没什么表情,继续说:“我在他身边大概快…二十年了吧,虽然大部分时间里都离他很远。喜欢裴先生的人一直很多,可很少有人能走进他心里的,甚至除了纯一,我从来没见他对谁笑过一下。我一直以为他是不会爱人的,所以也没什么要求,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可后来有一天听说他有了喜欢的人,”方涵意说到这里,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很贪心的。从前只希望离他近一些,后来又想要每天都能看到他,第一次听到那些传言时,我想,原来他也会、他也是能看到别人的,既然他能看到别人,为什么不能看到我?”
“后来的事,何总应该知道了。”方涵意看了他一眼,说,“你出国之后,我才知道他失恋了。我那时想,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不要他?所以大学之后,我开始主动试着和他搭话,和他成为朋友。说实话,关注一个人这么多年,知道他的喜好不算很难。”
“我总能契合上他的思路,好像我们真的是天生这样合拍,他永远不会知道我为我们说过的第一句话准备了多久。”
方涵意说:“包括后来我对他告白,都事先演练过了无数次,那天是他第一次对我笑得那么温柔。”
何衹宁已经不想听了,神色淡下来,正准备要开口打断他,下一秒却听见方涵意道:“可他吻我的时候,叫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方涵意转过头,看着何衹宁,语气很平静:“何总,那是你的名字。”
何衹宁怔住了。
“我大概会永远记住那个吻,但也仅此而已了,”方涵意对他说,“我是喜欢他,也正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何衹宁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我以为那是够难堪了,”方涵意说完这些,好像已经轻松许多,低低笑了,“做好了一切功亏一篑的准备。可大概是老天都看我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