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了抚茶杯的边沿，黑色的眸子带着些许冷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赵艺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他与你并非一路人，所以，不要太花心思。”
“许久不见，你倒是一点儿没变。”陆非周身萦绕一股冷意，可见对面前这个相貌出众的男人并无好感，甚至是有些厌恶。
赵艺神色自若，一点儿不被对方那股摄人之气所影响，“哦？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无常鬼帝的心里还能记得我。”
陆非皱了皱眉头，感觉更加讨厌坐在他对面的“人”了。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我可忘不了，你是怎么背叛我的。”
当年他被无欲大师用怀春石封印，说到底，百分之八十的功劳，都要靠此时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赵艺。那时候，他的名字还叫赵一。
赵艺闻言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朝他伸出一只手。
陆非会意地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上，“有什么见解？”
“很乱。”赵艺看了看陆非掌心的纹路，摇摇头，“无论你选择了什么，都会相应地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到时，不要犹豫，也不要后悔。”
赵艺收回手，似乎早已将他看破，似笑非笑地问，“既然已经拿到了怀春石，为何不解开封印，唤醒真身？”
“我最讨厌你这副什么都懂的样子。”陆非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回答，“那你说说为什么？”
赵艺说，“无常鬼帝孑然一身，无欲无心，而我看你手相混乱不堪，有诸多牵扯，友情、亲情、爱情，竟然还有少见的怜悯。我想问问，无常鬼帝什么时候还怀揣着一颗怜悯之心了？”
陆非愣了一下，想到昨日的事来。昨天在老五的地方偶然碰到了李晓，按常理来说，他应该直接杀了李晓才对，就像一开始对待吴六手下的卧底一样，废了四肢，丢进玉米地里。
而他，却犹豫了。
见他若有所思，赵艺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又给他倒了杯茶，“不必多想，随心而为。对了，你手上戴着的这个，就是怀春石？”
赵艺感兴趣地倾过身，鼻尖凑到那串黑黢黢的石头串起来的手链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倒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说完，鼻尖就对上了一个脑袋。
就算是喜怒不常形于色的赵艺，也被这忽然冒出来的脑袋吓得一哆嗦。而那颗圆滚滚的脑袋在空中兀自翻滚了一圈，终于将正脸面向了他。
如果忽略对方诡异的出境方式和比较严重的肢体缺损的话，赵艺承认，这张脸蛋还是挺可爱的。等下，不对，(╯‵□′)╯︵┻━┻这什么玩意儿啊！光天化日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柳怀春可不管他内心有多崩溃，气呼呼地盯着他，沙哑撕裂的嗓音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明明就很特别很可爱！”
赵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脑袋是怀春石的化身，想吐槽的心更加旺盛了！
这怀春石不是仙物吗？为什么化身不是仙女不是美人？再不济来个冷艳青年，就算是可爱少年也好！一个人头是怎么回事啊！无常鬼帝你的剧本拿错了吧？
再说陆非，虽然也被柳怀春的出现吓了一大跳，但是好歹他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大佬，当然不会像赵艺一样大惊小怪的。只见他淡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腿，“小春，过来。”
柳怀春的脑袋屁颠屁颠地飞了过去，钻到陆非的腿上，“我回来啦~”
消失了一整天，总算回来了，虽然仅仅回来了一个脑袋。不过仅有脑袋的他，发声方式太诡异了，听着声音让人脑仁疼。
“你的身体呢？”陆非问。
“我想快点见你，还没来得及变出身体呢。”
陆非抬手搭在他的头顶，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倒是没有回应什么。
这个小鬼，对他未免也太没有保留了。
一旁的赵艺惊呆了，这个怀春石也已经被无常鬼帝拿下了吗？我不在的这几十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无欲无心，曾经连个妃嫔男宠也无的鬼帝，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组起后宫了吗？
“你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
不等陆非开口，柳怀春率先回答，“男朋友。”
“……”赵艺兀自冷静了一会儿，才看像陆非，说的话一字一顿的，“真的假的？跟，一个人头？”
不至于重口到这个程度吧……
“我有身体的！”柳怀春不乐意了，扁扁嘴巴，试图努力幻化出自己的身体来。
只可惜过了好久还是不见成效，无论他怎么使劲，都也是白费力气。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脑袋上的那只手掌轻轻地拍了他几下，一股冰寒的力量霎时窜进了他的脑仁。他觉得脖子底下一沉，顿时就掉了下去QAQ
“呜，疼！”柳怀春以跪趴的姿势软绵绵地伏在陆非腿上，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腰身，“叔叔，我回来了！”
“小春，你先换个姿势再说……”这个体位感觉特别奇怪，陆非连忙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