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性地一把将门关上,而另一边,似乎预料到沈缘会来这一手的陈墨,伸出手,用手臂勾住了门板。
站在一旁的文惠只看见沈缘用力压着自家的大门,而门缝里伸出一节光裸的手臂,这画面好比某些恐怖片里的惯用场景。文惠的脸黑了,冲了过去,拦下了继续用全身力气压着门板的沈缘,打开门,将那只快要被截断的手臂解救了下来。
意料之中的,看到陈墨揉着发疼的手臂,一脸无辜地站在门外,扬了扬手里拿着的购物袋。
陈墨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了沈缘的家门,还被邀请留下来吃晚饭,正舒服地坐在那张三人沙发上,而沈缘,迫于文惠的压力,只好拿着药箱给陈墨有些红肿的手臂上药。
陈墨侧着头,双眼从进门起,就没有从沈缘身上移开过,看着沈缘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很委屈的样子。皱着眉自己擦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爽快又有一些不忍。所有的表情都是陈墨不曾看到过的,在过去的那一年时间里,陈墨看到过的沈缘只有两种表情,微笑,以及悲伤……
“吃饭了。”文惠从厨房里走了走了出来,手里端着菜盘,将菜一样一样的放在桌子上。
方形的小餐桌边放着四把椅子,小家乐听到妈妈的叫唤声,欢欢喜喜地从房里跑了出来,抬头看了看似曾相识的叔叔一眼,就爬上自己一直坐的椅子上,两条腿腾空荡呀荡的。
沈缘失笑地看了儿子一眼,在沈家乐的左手边坐下,刚好文惠端出了最后一道菜,将菜放上餐桌后,自然而然的在小家乐的右手边坐下。陈墨尴尬地看了看三人,接着便在小家乐对面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都是些粗茶淡饭,可能不合陈先生的口味吧。”沈缘一脸狡诈地说道。
陈墨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却完全不知从何下筷。陈墨的口味一项偏重,不是浓油赤酱的菜,一般都是不怎么碰的,雁翎也曾经嘲笑过陈墨的肠胃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到现在竟然都没有坏!但是再看看餐桌上的菜――清蒸鲈鱼、清炒鸡毛菜、葱爆蛋和番茄土豆牛rou汤。陈墨苦笑了一下,用眼角瞥了沈缘一眼,心道:“你是故意的吧。”
“对不起,因为事前不知道陈先生会来吃饭。缘他的胃一直都不太好,医生关照过平时的饮食要清淡一些,所以……”
陈墨的心微微的抽痛,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碗,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筷子的鸡毛菜,就往嘴里扒饭,还一边说着“味道不错”。
沈缘看着陈墨孩子气的举动,嘴角不知不觉的往上翘起。
晚餐后,在文惠的命令下,沈缘不情不愿地送陈墨下楼,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陈墨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的沈缘差点撞了上去,刚要开口骂人,就见到陈墨转过头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你要干嘛?”
陈墨笑了,是沈缘见到过的陈墨露出的最温暖的笑容,也很迷人。
陈墨伸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沈缘,“这是还给你的,其实早就应该还给你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
沈缘接过一看,发现是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我记得我当年没有借你那么多钱啊。”
“做财务的,都要讲究货币的时间价值,现在的100块在几年后价值就会高于100块。你相信我是一个很好的会计吧?”
沈缘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你借我的那笔钱值两百万,就是两百万。”说完,陈墨转过身,潇洒地对着身后看着自己的沈缘摇摇手,向门外走去,“回去吧,外面冷。”
沈缘看了看手中的支票,转过身,往回走去,走了很久才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低声自语道:“笨蛋!谁在乎这些!”
午夜,酒吧区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门边靠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却依然引人注目。男人有着一张刀削般的完美脸庞,黑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他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却只是拿着,静静地看着它一点点的燃尽,显得颓废又性感。
酒吧区里很多男女都上去搭讪过了,只是男人都惘若未闻,双眼不时地瞟一眼某间酒吧的大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直到十二点刚过,一个男人匆匆忙忙的从那间酒吧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如果说靠在汽车上的那个男人的主色调是黑色的话,那么这个男人的代表色就是纯净的白色。男人依旧在白衬衫外面随意披着一件白色的风衣,双眉紧紧地蹙起,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神色,右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胃部,左手伸手拦着出租车。
陈墨的双眼自从沈缘出现后就从来没有自他身上移开过,前一刻还满心欢喜的看到了心上人,可下一刻却又嘴角下拉,一脸严肃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沈缘面前,完全不顾周围人的反映,打横将沈缘抱了起来,直接塞进车里。
原本想要挣扎的沈缘却因为胃疼而完全没有力气,只好任由陈墨将自己抱进车里,以沈缘的角度看不清陈墨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张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