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跑。
苏锐让孩子们把顾佑臣拦住,轻声道:“你别担心,他伤得不重。”
“我要去看他!”顾佑臣挣扎道。
“看不成的。”苏锐摇头:“他被关禁闭了,后天才能出来。”
顾佑臣腿脚一软,跪坐在地上,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额头猛地撞向地面。
苏锐瞳孔一收,立即冲过去,双手刚扶住他的肩,就听见一声压抑而绝望的哭声。
他们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被父母抛弃了。
他们的父母听信了院长的谎言,“恨铁不成钢”地将他们留在这里。未来的一年,是重复的蹉跎与磨难。
明霄从禁闭室出来时,顾佑臣扑了上去,眼泪弄shi了明霄脏污的衣服。明霄两天没吃饭,身上又有伤,虚弱疲惫,只说了声“你怎么来了”,就栽倒在顾佑臣身上。
很多小孩跑过来,要抱明霄。顾佑臣将所有人后吼走了,将比自己高的明霄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医务室。
泪水洒了一路,9岁的小孩红着一双眼,咬着牙发誓——
等我长大!
等我保护你!
明霄在医务室睡了一天,顾佑臣打来水给他擦身体,上药时紧张得要命,擦一下要吹好几口气,生怕把他痛着。
“傻瓜,不要吹了。”明霄在顾佑臣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我不痛。”
“都流血了怎么不痛!”顾佑臣眼睛都哭肿了,“霄霄哥,你骗我!”
“别哭。”明霄拿过棉花,让顾佑臣一边儿站着去,“男子汉不要随便哭,你看你,像花猫一样。”
顾佑臣抽抽搭搭,“不,我不,不哭。”
明霄涂完药,没找到衣服,“哭包,看到我衣服了吗?”
“我拿去洗了。”顾佑臣辩解道:“我不是哭包!”
明霄愣了一下,拍拍他的头:“谢了。”
“不谢。”顾佑臣又钻进明霄怀里,拿额头蹭明霄的胸口,软糯糯地哼:“霄霄哥。”
明霄知道他在害怕,拍着他的背道:“我家里也给我缴了新学期的学费,这一年……这一年我也回不去,不要怕,我保护你。”
顾佑臣拼命点头,“霄霄哥,我好想出去。我们还能出去吗?”
“能。”明霄道深吸一口气:“一定能。”
顾佑臣笑了,“出去以后,霄霄哥,你能带我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
“拉钩!”
“幼稚。”
彼时,他们还不知道,离开国学院的代价何其残酷。
这一年的苦难快结束时,一桩永远不配被原谅的兽行带走了一个善良的孩子。
这天,几名教官突然来到顾佑臣所在的班,点了1名男孩3名女孩带走。其中1名女孩是刚来的,年纪特别小。苏锐是室长也是班长,以为被带出去的人又要挨打,立即站起来准备替女孩受罪。
他生得清秀,长大一岁后越发漂亮,比很多女孩还美,又没有女孩的娇弱。
教官露出jian邪的笑。
顾佑臣看着苏锐被抓出门外,心脏莫名狂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可什么才是不好的事呢?
上课途中被抓出去挨打已是家常便饭,顾佑臣不是没有目睹苏锐被逮出去暴打。
但是这一次,他却突然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苏锐不会回来了。
这场此后名闻全国的儿童性侵致死事件发生时,明霄等人尚在附近的山林捡拾柴火,赶回来时,苏锐已经不行了。
目睹苏锐惨状的孩子,有好几个被送进了Jing神病院。
国学院成立十年,暴行肆虐,这却是第一次有孩子被折磨致死,并且是以如此泯灭人性的方式。失去独子的家庭、得知孩子遭受性侵的家庭终于醒悟,国学院的黑暗才终于大白于天下。
可是被虐杀的孩子,永远不会瞑目。
无数的官员、记者、爱心人士涌入大山深处的国学院,教官和老师被抓了,院长亦难逃法网恢恢,每天都有孩子被痛哭流涕的父母接走。顾佑臣拽着明霄的手,哭到昏迷之前,哑声说:“室长说,他会离开这里,他会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明霄用力呼吸,不让眼泪落下来,哽咽着安抚:“他去天堂了。”
“他还会痛吗?”
“不会,永远不会了。”
数日后,顾氏安岳集团的一把手顾章羡才知道顾佑臣竟在这所臭名昭著的国学院待了2年之久,暴怒之下,不许二弟及顾婵一家再与顾佑臣接触,并将这苦命的孩子接到身边,当做亲外孙抚养。
顾佑臣离开得非常仓促,甚至来不及与明霄说一声“再见”。同一日,明霄的父母也来到国学院,带走了已经形如陌生人的儿子。
自此以后,一别经年。
顾佑臣给自己改了名字,叫“辰又”。
他的小舅曾问,这个名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