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补救,极其殷勤地伺候张先生洗漱更衣,两人用完一个战斗早餐,苏总特意绕了小半个城的弯路,这才卡着点将张先生送到了公司大门前。
张先生无视苏总索要离别吻的脑残要求,准备推门下车,余光扫到了公司门口的一个熟悉身影,正是他的面瘫上司乔。
他隔着一条马路,透过半开的车窗,凝视着张先生……身边的苏总。
一向迟钝的张先生这会福至心灵,突然开窍了,于是他收回了快跨出去的右脚,重新回到车内。斜眼看看目露痴迷的乔,再看看背对着乔,凑过来絮絮叨叨说着 “别累到了”“下班一定等我来接”之类废话的苏总,兴味地挑起嘴角,啪叽一口亲在了苏总脸上。
张先生绝佳的视力果然捕捉到了乔脸上一闪而过地不甘与嫉妒。
啧啧,有趣。
张先生推开苏总,拒绝了他的回吻,问了一个在苏总看来非常突兀的问题。
“苏恒,我只问你一遍,你确定选的是我,期限是一生?”
“当然!”苏总几乎不用思考,秒答。
“考虑清楚了?”张先生又瞥了眼公司大门,刚刚伫立在那儿的人已经不见了。
“亲爱的,这根本不用考虑。”然而苏总念头一转,就瞎揣摩出了另一个意思,立马晴转多云,“昨天你才女票了我,不会今天就想赖账吧?”
张先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到底踏马的是谁女票谁?不过他稳住了,伸手拽过苏总领带,将他拉近,鼻息纠缠间本应气氛旖旎,奈何张先生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记着你的回答,上了我的贼船,可没那么容易下去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所有物,明白?”
苏总爱死了他这副宣布主权的小模样,忍不住把两人之间最后那点空隙挤了出去。
张先生承认,自己是个小气的人。
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一段失败的感情在前。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张先生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开始,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张先生推开苏总,拍了拍苏总脸颊,转身下车,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就在这个人身上赌一把好了。
“可千万别让我发现,你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亲爱的,你和儿子已经占用了我所有时间,我哪还有功夫搭理别人。”
即使知道这是苏总的甜言蜜语,但张先生还是气顺了,就连隐隐作痛的某处都舒爽了。
张先生是个宅男,交际圈窄得可怕,在人际关系上他习惯了越简单越好。感情上也是如此,张先生信奉一生一代一双人,倒不是因为他是个浪漫派,纯粹是因为,对于前任、小三、情人诸如此类——复杂的、带有附加意义的、乃至不知道该如何归类的关系——他的处理方式一向简单粗暴,那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摒弃,否则会造成自己内存不足,双商当机,进而带来各种麻烦乃至灾难。这不仅体现在张先生对另一半的要求上,他本人也一直严格恪守这条准则,所以他从不去打扰李先生,即使分手之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彻夜失眠,借酒浇愁,活得像行尸走rou一般,他也只是选择默默忍受。
当然,这番厮磨,最后张先生上班还是迟到了。
被冷脸上司当着全组的面大批特批,一点情面没留。之前张先生还纳闷,为什么领导老爱给自己小鞋,如今顿悟,张先生觉得之前那个努力讨好领导证明自我的傻逼该下线了。
不过自然不是当着领导的面下线。张先生十分有耐心地听完了领导训诫,并且十分有诚意地做了自我检讨,这才被放过。顶着同事无限同情的眼神,张先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干活。心里却完全没把乔当回事,对于这种以公报私心胸只有一线天的人,张先生其实并不怎么瞧得上。张先生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只要经理乔不挑明,他也乐得装傻。
恐怕这个工作,来的也是有些猫腻的。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说说苏总这边。
对于苏总来说,朝九晚五,只是那么一说,所以即使苏总到公司已经快十点了,也没人敢有怨言,何况绝大部分时间苏总是不会迟到的。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
助理王十分不爽地将一摞文件砸在苏总面前,“今天早上九点二十,行程里你安排有一个越洋电话,不过显然,你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
“真遗憾,我完全不记得。”苏恒挑眉。
察觉到上司气场的变化,助理王收回了即将出口的抱怨。
“很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愚蠢。”苏恒捻起几份企划案,大略翻看后评价道:“如果你肯把做事的脑子稍微匀一点去处理感情生活,哪至于活得这么凄惨。”
“你,你回来了?”助理王气势一弱,那张满是傲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怯意。
“是啊,我回来了,托你的福。”苏恒说着感谢的话,眼里的Yin冷却明白地说明了他此刻的不爽,“虽然我没有刻意嘱咐,但我以为作为一个聪明的助理,你应当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