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最新鲜的藕来卖钱。
船上有人想尝尝新鲜,就将花船往岸边靠了靠,招呼那些泥鳅一样的孩子过来,要买他们刚挖出来的藕。
几个孩子脑袋上顶着个竹篮子就游到了花船边上,将竹篮子里的藕系在船夫吊下来的绳子上,等着船上客人给赏钱。
就在那些孩子中,冯思远看见了个眼角生了颗红痣的人,那时候他晒得像个黑煤球,七八岁的样子,比起当年珠琱玉砌的墨梅差得远了,得了赏钱,咧开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一个鲤鱼打挺,游了回去。
那一眼,便钩住了冯思远的魂,他后来多方打听,才知他是李家坳一个农户的孩子,他找了人伢子想买了这个孩子过来,人伢子去了一趟走空了,回来说那户人家里有好几亩田,日子过的富足,就这么一个儿子,决不肯为了几两银子就卖了。
冯思远用了些手段,让那家人破产欠了高利债,那家人逼的没有办法,将家里的一个女儿,也就是傻蛋儿的姐姐卖给了人贩子,毕竟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他们舍不得。
之后,那家人家遭回禄,房屋尽毁,不得已将唯一的儿子卖给了冯家,进了冯家,冯思远便给他改名若梅,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照顾,起初他还是个活泼的性子,跟冯思远也亲近,自从被王峥借走了三天,横着抬回冯家,伤养好之后,就几乎变成了沉默寡言的木头人。
直到最近,和李弘济住在一块,他才开朗一些,遇到陈老二和杜鹃后,竟然学会了撒泼打趣。
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当年孩子也快要长大了,再过两年就该成家了,自己真的要拘着他一辈子?如果没有再遇见墨梅的话,自己可能会。但遇到了真正墨梅,又该如何安置他呢?
第二日,陈老二带着聘礼去杜家提亲了,都老爹没有儿子,女婿就是儿子,很快两人便拜堂成亲。李弘济终于大方了一次,替陈老二在街边盘下个小铺子,算是给两人的礼钱,冯思远比李弘济要大气的多,包了几十两银子送去,不过最后居然被陈老二给退回来了。
元旦有七天的假期,这时候各级官员封印,不办公。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冯思远离父亲当官的江州太远,自从冯太傅的事情之后,新侨县的冯家本家亲族也看冯思远不顺眼,他没必要回去看人脸色,一个新年就剩下他和傻蛋儿主仆二人。
陈老二和杜鹃一对新婚燕尔,过年时候自然是回杜老爹家,也只留下李弘济孤零零一个人。
不过开封城里不少的酒楼饭庄还照常营业,冯思远便跟李弘济说,今天不动火了,出去祭奠一下空了一年的五脏庙。
李弘济如今是大理寺卿,也不像是以前那样穷的叮当响,一顿饭还吃得起,便同他一起出来,两人到了天福楼,楼里伙计一眼就认出了李弘济,大名鼎鼎的李青天,高喊一声“李青天来咱们这吃饭了!”
霎时间楼里各处探出人头,都来瞧一瞧这传说中日审阳间案,夜审Yin间案,专门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李弘济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名声大到了这个地步,被这阵势吓了一跳,酒楼伙计忙将他们往楼上雅间请。原本李弘济是打算找个普通的桌子吃顿饭,但看这架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雅间了。
楼上天字第一号的雅间房门突然开了,几个衣着华贵的老爷从里面出来,都是朝廷各部有头有脸的官员,在这里与上司打了照面,两人只好去拜见一下。
那些官员中就有王峥的父亲王垣,王垣见到冯思远,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冯贤侄呀,你今日也和友人来这聚会,真是巧了,我和几位朋友打算到潇湘馆去,不如你们一道吧!”说着他看向李弘济,皱眉道:“这人是?”
旁边一名官员插嘴说:“哎呀,王兄你不在开封,大概不知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李大人,还是去岁圣上钦点的探花,破获了不少的大案!”
“哦,原来是李大人,我看着眼熟,天下竟有这般俊俏的儿郎,莫非你也是我哪个故交的孩子?”
冯思远心里咯噔一下,李弘济从刚从脸色就变得极差。冯思远忙说:“伯父大概是弄错了吧,错舟是寒门出身!”
“是吗?那大概是弄错了,我只是觉得这孩子面善,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伯父,我们现在腹内空空,得先填饱肚子,就不陪您和诸位大人去潇湘馆了!”
“行,你们吃你们的,有空的话到家里来玩!”说完,一群大人相互簇拥着走了,目送他们离开,冯思远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看李弘济,才发觉他紧闭着眸子,双手微微发抖。
“错舟!”冯思远握紧的他手,安慰说道:“没事的,错舟!”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遇见了王垣,这一顿饭没法吃了,冯思远让酒楼打包了几道素菜带回了家。
正月初八,官员开印办公,青苗法推行不下去,大臣急,官家更急。
初九便将李弘济提升至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