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声名,我也就知足了!”
冯思远心下为自己这个伯父感到凄然,冯太傅一辈子行为端正,性格孤傲,专心学问,他的名声不是自己吹出来的,他是货真价实的文学泰斗呀!
只是前半生一无所出,年过四十小妾才替他生下一个儿子,自然是天上地下的百般骄纵,以至于将冯思文养成了今日这个德行。
“堂兄能改邪归正,自然是好事。我倒是想起我小时候也是十分贪玩,经常在外面闯祸,有一次竟然玩火,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幸好没人受伤,我也没被抓到,当时害怕极了,又不敢跟家里说,那段时间就乖乖呆在家里读书习字,现在想想若不是那场火灾,我怕是还高不成低不就呢!”
“没想到贤侄小时候也这般顽劣……”冯太傅正想笑,忽然觉得不对,他就算是再怎么迂腐,也听出冯思远这话有弦外之音,更何况他是个满腹才学的文学泰斗呢!便问:“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思远点到为止,再往深里,他不敢说了,一是无凭无据,免得将来这事弄错了冯太傅怨恨自己,二是昨夜从李弘济哪得到消息今天就来通风报信,万一事情败露,自己就有包庇之罪。至于剩下的事情,冯太傅自己去查,话说道这里,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然后便打算告辞离开“没什么,就是与伯父亲近,想与您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我看天色不早了,明早还要到翰林院去,就先离开了,伯父您也要保重身体!”说着,冯思远便起身。
冯太傅叫来管家,让管家替他送冯思远出门。路上,冯思远便向管家说道:“伯父说堂兄最近正在用功读书,我那正好有两块好墨,等下次来给堂兄带过来!”
管家一脸无奈的说道:“表少爷,有什么好东西,您就自己留着吧,只怕是这书香门第,就给败坏了!”
“哦?这话从何而来!”
“我也就是跟你说说,从来不敢跟老爷说,老爷今年都六十五了,我是怕知道后气坏了身子!”
听到管家这么说,冯思远心下奇怪,难道这个管家知道冯思文在新侨县犯了人命案?
“少爷最近这半个月的确是没出去鬼混,他还不如出去呢,天天在书房里,书都发霉了,也没见他翻一页,尽跟那些丫鬟小厮鬼混了,这也就罢了,还跟老爷一个小妾不清不楚的,这些事都瞒着老爷呢!我也就是跟您说说,我这个管家当的……哎……”管家长叹一声。
几日后,冯思远便听翰林院的官员们谈论那个新上任的大理寺丞李弘济,听说这李弘济胆大包天,和大理寺少卿钱礼掐了起来,就因为最近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新侨县案子。
那李弘济非说案子有问题,要重新审核,那周礼也不让,说人证物证俱全,刑部都已经定了,案犯还在逃,他们只需复核,无需重新审理。
最后还是大理寺卿陶观拍板说,既然是复核,有疑点就必须提出来,让李弘济将这案卷的疑点整理出来,交与刑部。
翰林院是国家人才储备库,别看这里的人现在官职低微,但将来总有人能坐到宰辅,枢密使之类的高官。此时便有人拍着桌子说道:“哎,错舟已经开始施展抱负了,我们这却还在这里熬资历,虚度光Yin呀!”
“是呀,我早就想请求皇上给我一个外放的官职,让我去造福一方也好!”
说这话的是今年的状元唐玄彬和榜眼顾元琅,别人都是千方百计的想要留在京城天子身边,这两位却是怨声载道,恨不得插根翅膀飞出去做个小县令。可能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他们两个和李弘济私下里的关系好到冯思远嫉妒。
可冯思远与他们两个日日在一个衙门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是互相看着都不顺眼。他们两个看不惯冯思远一派舞风弄月,眠花宿柳的衙内作风。李弘济却觉得他们肚子里都是一些假学问,粗鄙不堪。
众人正在议论,忽然见翰林院学士从外面进来,皆禁了声。
晚上回到家里,见书童正在厨房里,冯思远喊了一声“若梅”,他便从厨房里出来了“少爷,有什么吩咐?”
“若……”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当即脸色大变,冷着脸说道:“你已经改回你原来的名字了,往后我若是再喊错的话,你便不用回应我,可记住了?”
虽然傻蛋儿不明白只是喊错个名字,为何冯思远脸色会如此难堪,但还是应了下来。
忽然冯思远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了,便问了一句“你在厨房了做什么?错舟回来了?”
“是,我正要给李大人烧些热水送过去!”
“行,知道了,你去干活吧!”
李弘济一日三餐都是让外面的餐馆送来,他是读书人,君子远庖厨,傻蛋儿是他的书童,也是十指不沾泥的养着,想招个厨子来,院子太小,又没有地方安置,也就一直这么凑合着。只有李弘济会用厨房熬些米粥什么的,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个书童虽然不会给自己做饭,但是给李弘济烧水做饭却干的很殷勤。
冯思远正要脱官服,才想起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