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陆离难以忍受的是那不间断的疼痛,不断牵动着神经。
他活了二十多年,除了飞机失事那回外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现在不要说站起来了,就是维持原本的姿势坐着都不免感到痛苦。他只能抓着沈恣的手臂,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希望借此分散注意力。
沈恣面前出现一个红色的页面,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个选项后,一瓶淡黄色的药水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陆离看着沈恣打开的商城里面花花绿绿的各种物品,再点开自己的看了眼,还是隔壁小明的布偶娃娃,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也顾不得疼痛了,张口就道“你是给主办方投赞助了吗?怎么待遇差这么大。”
沈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这个能够局部麻醉,不过时效只有一个小时。而且看你伤势情况,估计也等不了那么久。”
陆离点头表示了解。
沈恣的意思无非是说他们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找到那个逃跑的人,完成任务。回到休息区伤口就可以自动恢复。
这个游戏虽然设计的毫无人性,但提供服务却是绝对的童叟无欺。
药水在伤口处涂抹均匀后,那种刀割般的疼痛抽丝剥茧般逐渐消失,最后要不是看到那个伤口几乎就是没有受过伤的感觉。
时间有限,陆离不敢耽搁,感觉差不多了之后便站起身准备出去。
“你身上有伤,最好不要有太大动作”沈恣跟在他身后提醒道,顿了顿又问“要我抱着你吗?”
“不用。”陆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沈恣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打开室内唯一的门,过于刺眼的光与房间的灰色格格不入,甚至造成了短暂性的失明。
陆离眯了眼,面前是一片乱坟岗。
堆起的小土包无规律的分布,偶尔有几个插了石牌,记叙着死者的姓名,最边上竖立的大石上则用篆书写道“南河村”。
陆离走到最近的一个石碑前,看见上面写着的名字——清禾,年十六。
眼前文字忽然一花,逐渐褪去颜色,坟包连同着墓碑像是融化了的冰块,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坍塌下去。伴随于此的是光线迅速消失,最终变成了黑夜。
一阵风吹过,带着飒飒回响,不知何时,陆离站在了一片树林中间。
他猛地回头,那个他们走出来的阁楼已经消失不见,原本存在的地方变成了一棵树。随即看了眼沈恣,因为拉着手的缘故,两人始终没有分开“怎么回事?”
沈恣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这个游戏最奇特的地方是什么吗?”
灌木丛中走出一个红衣服的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手里提了个竹编的篮子,低着头看样子是在寻找些什么。女孩穿的是绣了牡丹蝴蝶的唐装,辫子尾部个用红绳系了个蝴蝶结,不像现代的装扮,看年纪也只有十五六岁。
女孩绕着大树搜寻了一圈无果,再次钻进了灌木丛,眼看就要没了踪影。
陆离略一思索便跟了上去。
现在找不到那个逃跑的玩家,原本的路也消失了,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这说不定能找到解决游戏的线索。
沈恣和陆离是同一个打算,为了避免动静过大被人发现,二人都放慢了脚步。
忽然听到女孩呼救的声音。
陆离顾不得遮掩,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从灌木丛穿了过去。
一出来就见不远处孤零零躺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的饭菜洒了一地。
陆离搜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那个声音已经从呼救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喊,陆离不敢耽搁,朝声源跑了过去。
一棵大树遮住了视线,只能看见旁侧站着一个满脸胡茬的壮硕男人,手里高举一把沾了血的砍刀,脸上现出一种诡异的疯狂。
男人脚边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陆离握紧了手里的刀。
在男人砍刀落下的瞬间,迅速到了男人身后,将刀刃从脖颈后插入。
却并非是刺入皮rou的阻滞。
刀锋直接从男人身上穿了过去,像是融入水流一般,只有最初触碰的细微感觉,力道无法收回连带着陆离一个趔趄。
男人自始至终无丝毫反应,随着手下一声闷响,陆离低头,对上了女孩睁大的眼睛。
血水顺着女孩嘴角流出,此刻她的四肢已经被砍断,只有一双眼睛残余着些许光芒。随着最后一刀落下,血ye争先恐后的流出,那点光彩也终于湮灭。
“没用的”他听到沈恣的声音“这是过去发生了的事。”
陆离眨了眨眼,脸上沾了温热的ye体。
他伸手去抹,带出一条红色的痕迹。
男人大笑了几声,像是喝醉了般迈着凌乱的步伐,拎着手里那把带血的刀走出了这片树林。
在他走过的路上,顺着刀刃流下的血,带了点点猩红。
“这个游戏最大的能力是掌控时间”沈恣走